襲擊目標(“哎,就是這麼倒黴,你愛...)(1 / 2)

野性覺醒 顏涼雨 11480 字 8個月前

第四大, 梧桐林,獸控局治安車內。

年輕的治安科人員孫培,和更加年輕的偵查係同學傅西昂, 同坐最後一排。

孫培側身坐,眼睛盯住傅西昂,手裡拿著筆錄本:“說吧,你到底在這裡乾什麼?”

被迫結束獸化的美洲豹,套著對方從後備箱翻出來的、極不合身的運動背心、短褲,臉色極其不爽:“到底是誰被襲擊了?”

孫培敲本警告:“現在是我問你。”

“嘁, ”傅西昂往後一仰, 舒舒服服靠在車座椅背上, “什麼都不跟我說, 我為什麼要配合你們?”

孫培終於忍不住, 筆錄本“啪”地往腿上一拍:“傅西昂, 你給我聽好,咱倆現在還能在這裡說,我勸你積極配合, 爭取個好態度, 回頭等DNA鑒定出來, 如果真是你, 那咱們就隻能回局裡聊了。”

結束獸化前被薅掉幾根豹毛的傅西昂,鬱悶認命:“不用比對了,你們現場找到的黑色獸毛就是我的。”

兩小時前。

樹上的美洲豹在救護車鳴笛中二度驚醒,這次他終於跳下樹杈, 落地無聲。

借草叢掩映, 黑色豹子好奇地向聲音來源處靠近,很快, 前方視野裡出現救護車的燈光,在夜色雨幕中,映出一團氤氳模糊的光亮。

看不清其他。

美洲豹毫不猶豫再往前貼近,幾乎走入救護車照亮的範圍,終於看見幾個醫護人員剛剛把擔架送入車內,同時還有個人也跟著上去了,一閃而入,速度極快。

風吹雨打裡隻剩一個男生還站在車尾,總算給了美洲豹一個瞧清楚鼻子眼睛的機會。

有點臉熟。

傅西昂費勁巴力想半天,哦,好像是之前那個嘰嘰歪歪的五彩雞。

一晃神,五彩雞也跟著上車了。

救護車絕塵而去,美洲豹看了個寂寞。

悻悻回到樹上,傅西昂想,估計是哪個四肢不協調的半夜出來溜達,林深路滑,摔傷了胳膊腿。

第三次被吵醒是十幾分鐘後。

遠比救護車更大的陣仗,一隊人,數輛車,三下五除二把林子圍起來,還在先前救護車停留過的地方搭起雨棚。工作大燈一開,遠在十幾米外的傅西昂都差點被晃瞎。

遠處宿舍樓頻頻亮燈。

隨著第一個同學冒頭鬼叫似的喊一嗓子,第四大徹底騷動起來。

幾個反應迅猛的高年級猛禽光速衝出窗口,轉瞬便盤旋至梧桐林上空。不多時,鳥科老師們陸續抵達。於是便出現了蜂鳥追著蒼鷹驅趕、麻雀把翅膀撲棱到金雕臉上的奇景。

再猛的禽也不敢在老師麵前造次,很快,那幾位便灰溜溜原路返回。

“空運”不好使,“陸運”更行不通,警戒線周圍獸控局攔一道,學校保安攔一道,不斷趕過來的老師再攔一道,連企圖從地底下鑽洞潛入圍觀的“土行類”同學們都一個不差被提溜出來。

唯獨傅西昂。

什麼都不用乾,趴在樹杈上就直接被圈進了熱鬨中心,這就好比演唱會上正對著舞台中央的第一排,絕對的VIP中P席。

守衛都在外圍,梧桐林裡就那一隊人在忙活,美洲豹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本就矯健的大貓在嘈雜雨聲裡幾無動靜,幾下便到了雨棚斜前方的樹上。

樹被工作燈照得通明,美洲豹藏在金黃色的梧桐枝葉裡,縫隙露出的純黑暗紋就像夜的補色,毫無違和感。

從這個位置,傅西昂終於看清雨棚內忙碌采集、提取痕跡的幾個獸控局人員。

所以剛才的救護車不是意外,而是……獸化案件?

傅西昂思忖著,忽然發現,唯一被雨棚罩住的那棵樹,艸,不就是自己之前抓過的那一棵?

樹乾上的痕跡他太熟悉了,閉眼睛再撓一次保證一模一樣。

但獸控局人員可能不熟悉,正圍著樹皮左測量,右拍照,全方位立體式記錄。

美洲豹吞咽了一下口水。

忽然感覺後背發沉。

一個中年男人匆匆趕到,在年輕獸控局人員的帶領下,抵達雨棚。

棚內負責人見狀立刻出來:“聶科……”

“這回有發現嗎?”

“有。現場發現黑色獸毛,樹上還有疑似大型貓科的抓痕。”

“大型貓科?”

“對,而且抓痕很新,不排除是今晚留下的。”

美洲豹:“……”

後背的發沉感愈演愈烈。

傅西昂終於知道那是什麼了。

鍋的重量。

中年男人接起電話,大部分時間是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他除了簡單回應和讓對方繼續外,隻問了三個長句子。

“襲擊的時候他看見了沒?”

“路祈當時在乾什麼?”

“不考慮這些,單純以你剛剛對路祈的接觸和觀察,有可疑嗎?”

襲擊?

路祈??

傅西昂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又發生了襲擊案,而且聽中年男人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在懷疑一個叫路祈的人。

該不會,就是,那個存在即讓人不爽的梅花鹿吧?

“行,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中年男人掛了電話,轉身和旁邊的年輕小夥道,“孫培,這裡交給老劉,你去找傅西昂聊聊。”

“傅西昂?”孫培一愣,“上回襲擊案的那個美洲豹?”

“對,”中年男人點頭,“襲擊案發生前一個小時,有人在這裡看見他了。”

孫培啪地立正:“保證完成任務!要真是那小子,這次絕對不讓他跑了!”

中年男人前腳走。

後腳孫培便撈起一盞手提照明燈,回身和雨棚裡大聲說道:“老劉,我先去……”

照明燈在孫培手裡晃悠,強光束一起跟著晃悠,說到一半的孫培忽然閉嘴,緩緩轉頭,抬眼,看向剛剛回身時、餘光掃到的奇怪黑影。

工作燈徑直照向樹杈。

黑色美洲豹定住,維持著逃跑途中的姿勢,金黃梧桐裡最靚的仔。

……

聶剛強從醫院裡出來,又馬不停蹄奔回第四大,去找路祈口中真正的“襲擊目標”,代亦然。

宿舍門打開,北美浣熊佯裝剛睡醒,隻是驚魂未定的眼和半濕不乾的頭發出賣了他。

何況還有證人。

“對,他半夜出去過。他經常這樣,明明晚上一起熄燈,可半夜我起來上廁所,就發現人沒了,然後早上起床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我都習慣了。”代亦然的室友如是說。

帶聶剛強來宿舍找人的老師將室友領到宿管屋暫時休息,房內隻剩治安科長和北美浣熊。

全須全尾的代亦然,讓聶剛強懸著的心稍稍放下,看來襲擊者還沒有喪心病狂到敢闖宿舍。

“廢話我就不說了,”聶剛強開門見山,“今天晚上梧桐林裡發生了襲擊案,受害人是和你一個社團的胡靈予,已經送醫,你當時就在現場,講講具體情況。”

“我不知道,”代亦然腦子現在還是懵的,“太恐怖了,突然就衝出來,然後胡靈予就被撞飛了……”

聶剛強:“接著呢?”

“我真記不清了,”代亦然說,“等我回過神來,已經在宿舍了。”

“那你忘得可是有點多。”聶剛強眉峰微抬,“提醒你一下,襲擊者現在還沒抓住,而他的目標未必是胡靈予。”

代亦然錯愕,瞬間瞪大的眼睛:“什麼意思?難道是我?”

“現場隻有你倆,不是他,就是你。”聶剛強說。

“也可能是隨機的啊,說不定那就是個瘋子,逮著誰襲擊誰!”代亦然語氣激烈,“我又沒得罪過什麼人,怎麼可能是我!”

聶剛強觀察北美浣熊的反應,並不像裝的。

看來對自己的人品是真挺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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