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更多。”路祈說。
胡靈予微怔,而後恍然:“信號屏蔽!”
“對,”路祈說,“如果我是他們,會在建立實驗室時就預置多重信號屏蔽係統,一旦情況不對,隨時啟動信號屏蔽,給自己爭取跑路時間。”
實驗室和原料室裡都沒有其他類似信號乾擾器的裝置,而碩大厚重的鋼質門,裡麵足以留出高強度乾擾器的裝置空間。
身後響起奇怪動靜。
路祈回頭,胡靈予已經將三號標本罐推到梅花鹿麵前,並貼心地打開蓋子:“我就知道它會派上用場。”
標本液悉數潑入鏤空鋼板內。
很快,裡麵響起滋啦啦的聲音。
數秒後,監控屏幕滅掉。
滅前的最後畫麵,是門外賀秋妍驚喜地蹦起來:“有信號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人都收到了未知來源的通訊申請,接通後,通訊那端的聲音不同,問的話卻相差無幾——
“賀秋妍同學嗎,我們是獸控局,現在就在村裡,請說一下你的具體位置……”
“黃衝同學嗎,我們是獸控局……”
“傅西昂同學……”
除了路祈。
“你在哪裡?”沒頭沒尾,沒名沒姓,來自羅冰隊長刻意偽裝過的聲音。
“村廟內殿造像後麵有一個地道口,下來就能找到我,還有兩份大禮。”路祈說完,又補充一句,“我周圍沒彆人,暫時安全,但地道裡不一定。”
羅隊長:“我們會小心的。”
幸而,地道裡並沒有新的犯罪分子隱藏,也不知道是發現獸控局之後跑掉了,還是黑白過於自信,本身就沒帶幾個幫手。
羅冰親自前來,後麵還跟著兩個行動隊隊員。
跳出洞口,三人先看見的就是原料室,穿過門口,再進入實驗室,眼前是傷痕累累的一鹿一狐,和躺在地上的“不明木乃伊”。
一個完整犯罪實驗據點,一個犯罪嫌疑人,羅冰有些意外,這兩份大禮的確夠重。
“同學,你倆怎麼樣,還能站起來嗎?”兩個隊員率先查看路祈和胡靈予的傷勢,隻當他倆是無辜受害的同學。
“我沒事兒,”胡靈予現在活蹦亂跳,隻擔心斷角的梅花鹿,“你們快點送他去獸化醫院。”
“這個是?”隊員很難不關注地上的“膠帶兄”。
“不知道,”小狐狸一臉懵懂,“反正是壞人,我們不小心發現了這個實驗室,他就開始攻擊我們,一個斑馬,比野獸還凶殘!”
“……”兩個隊員看看滿地狼藉的碎玻璃、標本殘骸,再看看隻剩一息尚存的所謂壞斑馬,實在很難想象其曾經凶殘的輝煌光景。
“還有另外三個同學也在地道裡失蹤了,”路祈看向羅隊長,一反常態地客客氣氣,眼神比胡靈予還單純善良,懵懂無助,“怎麼辦?”
羅冰現在就一個想法,才讓路祈乾雙麵臥底,屈才了,這天賦十五六七麵都能勝任。
“同學你放心,”另外一個行動隊成員答話,“剛進地道不久我們就發現他們了,現在已經由我們同事護送回了地麵。”
進地道就發現了?
胡靈予和路祈麵麵相覷,他們下來的時候怎麼沒發現?
羅冰看出兩人疑惑,遂問:“你倆是不是進入地道後又鑽進一個小洞,爬過一段狹窄洞道才到了這裡?”
胡靈予點頭:“對啊。”
剛進地道的時候相對寬敞,一看就是專業修建,後來走了一段就發現這個沾滿了李倦氣味的洞口。他倆爬進洞道,裡麵非常粗糙,像是某個人隨便拿鍬挖的,然而貨真價實都是李倦的氣味痕跡,兩人也就沿著洞道一路摸過來了。
“這就是了,”羅冰道,“如果你倆不進洞,再往前走一點,就會發現還有個暗門,裡麵才是真正的地道,你說的那三位同學,就是走了那條路。”
“真正的地道?”路祈疑惑,“通向哪裡?”
胡靈予也聽出話外音,難道這條地道本身並不是通向這個實驗室?
羅隊長清了清嗓子,也開始“表演時間”:“更多的情況,我們不便透露,兩位同學還是趕緊跟著我們回地麵吧。”
胡靈予和路祈被救的同時,大黃那邊也有獸控局專業打洞科屬的人員在行動,不久後救援洞便被打通,五人成功脫險。
回到地麵,胡靈予和路祈才知道曾經命懸一線的不止他們和大黃、小賀這兩組。
去往村北的五個骨乾社員連同尾隨他們準備伺機給點驚喜的社團長尉青,掉進陷阱被困,都有不同程度受傷。但可能也因為他們被困得死死的,無法脫身,黑白覺得先不用料理那邊,以至於六人雖然落入陷阱,卻沒遭遇涅槃的人,直到被獸控局救出。
但副社長秦恒岩和四大貓那邊就沒這麼好運氣了,驚魂一戰,受傷慘烈,除了孟加拉虎馬謙謙逃過一劫,其他幾個都已經被救護車送往獸化醫院,而把村內險情上報獸控局的,正是集全小組之力才拚死逃出村子的馬謙謙。
犧牲大,回報也大,秦恒岩他們不隻達成了讓馬謙謙逃生的成就,還生生將另一名凶殘的犯罪分子拖到獸控局抵達,最終犯罪分子被擒獲。
胡靈予很想知道被抓的是不是李倦,可不管他怎麼旁敲側擊,羅隊長就一句“無可奉告,這是紀律”。
當著那麼多行動隊成員和其他被解救的同學,胡靈予也不好再打聽,雖然過後路祈跟羅隊長私下見麵時,可能會互通信息,但不是也要等嗎,他現在就想知道落網的究竟是不是那個死兔子。
靈光一閃,到醫院之後問四大貓不就好了,還是第一視角呢。
不料羅隊長火眼金睛,輕描淡寫打碎小狐狸希望:“每一個同學都有對案情保密的義務,我們已經提醒過了。”
兩小時後,獸化醫院。
一抹身影溜出梅花鹿病房,悄悄潛入隔壁另一間雙人病房。
胡靈予:“大角羊?”
纏著腦袋的趙盛:“絕對沒錯,就是大角羊。”
打著石膏的王晏寧:“我艸,你是沒看見,巨他媽凶殘!我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趙盛:“全靠秦恒岩。”
王晏寧:“真的,我今天才知道為什麼說河馬是厚皮科屬,就咱們這個副社長,簡直不死戰神,肩膀挨一刀,沒事兒,爬起來繼續打,肚子上紮著刀,沒事兒,爬起來繼續乾,後麵那個大角羊心態都要崩了,獸化後根本就是一頭瘋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