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正圓,寢殿裡靜悄悄的。
桌子上精致的糕點,被俞鹿一掃而空。
吃飽以後,俞鹿摸著肚子,清點了一下盤子的數目。
不知道是不是桓行素有意為之。之前,廚房裡的雞腿明明是海量任她吃的。而今天的糕點,明顯控製在了一個恰到好處的量。不會讓她挨餓,又避免了因為她沒有節製吃得過飽,從而導致肚子不舒服的情況再度發生。
俞鹿擦乾淨了嘴巴,就摸到了內間的小床上,躺了下來,喟歎了一聲。
今天晚上,她估計也要守夜,這張小床就是她的歸宿。桓行素被那個仙奴叫走後,現在都還沒回來。她正好可以歇一會兒。
唉,都怪烆陽太王八蛋了。今天下午,她回到寒池邊,已經不敢閉眼打瞌睡了,就怕睡著之後,第二個、第三個烆陽會冒出來,凶神惡煞地捆起她,逼她當眾表演變身。
就這樣,俞鹿瞪大兩隻眼,盯了那些書一個下午。
熬到現在,她真的很困了。就偷懶一下下,等聽見桓行素的腳步聲再起身也不遲吧。
其實,俞鹿還想去沐浴。
但如果桓行素回來了發現她不在,找她麻煩,那就糟了。
還是先忍一忍吧。
俞鹿的眼皮漸漸發沉,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月光朦朧,不知過了多久,在半睡半醒間,俞鹿忽然聽見了係統的警告聲:“叮,宿主請注意,進度條急速提高至50%!目前數值極不穩定,仍然在波動上漲!”
“這不是演習,重申一遍,這不是演習!請宿主務必撫平桓行素的怒氣。否則,當進度條到達55%時,就會觸頂反彈,開始大幅度倒扣!”
俞鹿聽見這話,陡然一驚,睜開了雙目。就看到了一個頎長的身影,從屏風之後緩緩步出。
桓行素身子僵硬,眸光暗沉,眉宇間似乎繚繞著一股隱隱的陰戾之氣,就那麼一眼不錯地盯著她。
“仙君,你回來了?”俞鹿還有點兒懵,努力理解著係統剛才的話。
係統說桓行素生氣了。
可他剛才不是好好的嗎?心情看著也不錯。為什麼才出去一趟就變臉了啊?
俞鹿爬了起來,忽然瞧見了桓行素自然垂落的手中,拿著一件褻衣,驚奇地脫口而出:“咦,我的褻衣怎麼會在你這裡?!”
烆陽的身影在她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俞鹿恍然大悟:“哦,是烆陽神君拿來的嗎?”
真相和俞鹿的猜想差彆不遠。她的褻衣,因太過軟薄,遭到林風吹走,掛到了上方的樹枝上,被樹葉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俞鹿沒看見,隻好穿上衣服離開了。
大約兩個時辰後,烆陽忙完了自己的事,路過了那片林子。那件淡紅色的褻衣,便從空中輕飄飄地落了下來,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烆陽的臉上。
烆陽將褻衣一把拿了下來,俊臉一陣紅,一陣青的,瞬間就聯想到了下午在林子裡變身過的那隻蠢狐妖。
除了她,還能有誰這麼不知羞恥,將褻衣掛到樹枝上?
拿著這件如燙手山芋般的褻衣,烆陽好幾次都想直接撕碎了它,或者燒了埋進土裡。但他的腿卻不聽使喚,走到寒池邊,俞鹿已經回去了。烆陽就找絕境山的總管打聽到她的下落,找到了戮仙君的仙府來,將褻衣歸還給她。
但在桓行素看來,俞鹿這一番直接點出了烆陽的“恍然大悟”的話,就跟不打自招沒什麼兩樣。
他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她可以予以否認。
桓行素定定站著,心臟傳來了一陣悶痛。理智已到了岌岌可危,即將崩塌的邊緣。
而那廂,俞鹿還在快速地理順著邏輯。
難不成,烆陽找到了她是哪座仙府的人,來歸還褻衣,讓桓行素撞上了?
桓行素發現了她想勾搭彆的靠山,所以才生氣了?
就在這時,俞鹿的手腕忽然一疼,思索中斷了。
桓行素的力氣很大,扣住了她的雙腕,眼瞼發紅,盯著她,啞聲問道:“褻衣……真的是你的?”
“是我的呀。隻不過……”
俞鹿一頓,卡詞了。
以桓行素的聰明程度,她必須想一個更技巧的說法,去解釋下午的事。
桓行素的麵容,籠著一層寒意,雙眼仿佛醞釀著可怖的風暴,望著身子底下的人。
這樣陰沉的眼神,仿佛和俞鹿噩夢裡,那個墮魔之後的他,隱隱重合了起來。
俞鹿看得心驚,扭動了一下,卻沒扭出來,反而衣襟還被探開了。
俞鹿猛地回神,想起自己的身上,還有很多被仙劍捆出的紅色痕印。
她不想那麼快就中斷拉靠山的計劃。要是被桓行素看見了這些痕跡,她又給不出合理解釋的話,他豈不是會更加想歪了?
說不定,還會逼她說出今天下午的所有事!
俞鹿頓時驚慌,連忙曲起腿,用力拉緊了衣服:“你彆看。”
“為什麼不能看,是因為你現在裡麵什麼也沒穿麼?”桓行素的手,撐在她的頭兩旁,目光沉沉,仿佛泛著森森的寒光,輕聲說:“自己脫了,我看看。”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俞鹿膽戰心驚地發現,進度條已經爬升到了53%,快要觸頂了!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反抗桓行素比較好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俞鹿這回不敢猶豫了,抬起了手,慢慢地解開了衣服。
外衣之後,再到裡衣。
少女的嬌軀,被衣裳半遮半掩,在暗淡月色下,如白雪一樣耀目剔透,細嫩得可以看見淡色的小絨毛。
正因為膚色驚人白皙,她身上的那一道道淩亂的紅印,就更加顯眼了。
被頭頂的目光一寸寸地逡巡,俞鹿有種想縮起來的衝動,衣服也隻解了一條縫,便被她抬手擋住了。
但還是被反扼住了手腕,擋開了她的動作。
俞鹿扁了扁嘴,小聲說:“你捏疼我了。”
桓行素置若罔聞。定定看著那些半露出來的斑駁紅痕,半晌沒有說話,仿佛已經沉浸入了另一個魔怔的世界裡。
俞鹿戰栗地等了片刻。感到臉頰被冰冷的指尖拂過,桓行素看向了她,沉聲說:“我說的是,全部脫下來。”
鞋襪,衣裳,都剝了下來。一切痕跡,一覽無遺。
之前和桓行素做再親密的事,俞鹿也不會覺得害羞,因為她和他是平等的。
但現在,在衣衫全好的桓行素的眼皮底下,肌膚被他幽深的目光一寸寸地檢查過,就覺得分外羞恥。
這具美麗的**上,果然有一圈圈被綁過的痕跡。隻是,沒有見到吻痕或掐痕。整片雪白的背,大腿,身前,都是光潔無暇的。
桓行素閉上了眼睛。
他瀕臨失控的情緒,似乎因此,而刹住了。
桓行素並無絲毫挑逗之意,也幾乎沒有觸摸到她。但是,被如此對待,俞鹿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而且,她都這麼配合了,進度條居然還是沒有停下漲勢,變成了54%!
距離劇情的崩壞,隻剩一步之遙。
難不成讓他看到了這些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