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黑化男主3(2 / 2)

俞鹿點頭,順勢將之前的淵源告訴了他。

嵇允若有所思:“他可信嗎?”

“可信,他是絕對不會出賣我的。”俞鹿語氣很堅決,頓了頓,安慰嵇允道:“你的家人有了傷藥和補品,路上應該會穩妥很多,你不用太過憂慮。”

嵇允盯著她:“郡主為何願意隱瞞著王爺,幫我這個忙?”

先帝與嵇家要破除的沉屙舊疾,從本質上說,其實就是俞鹿這些皇室宗親的利益。

要是說得太大義凜然……也太假了。

俞鹿便睜著眼眸,將早已打好的稿子,說了出來:“我雖然不是很懂朝廷上的事,但是,我直覺嵇丞相是一個好臣子,絕對不是那些人口中的奸臣。再說了,明日以後,你估計有很長時間都不能和家人見麵了。為人子女,你一定很想為他們做些什麼,我覺得,我應該幫你,我覺得這樣做是對的。”

嵇允置於膝上的指節蜷了蜷,靜默了一會兒,才說:“多謝。”

同時,心裡難免有些諷刺。

這竟是他來到俞鹿身邊後,自認為唯一真心的一句話。

避開了旁人回到了房間,香桃正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瞧見俞鹿回來,大鬆一口氣,迎了上來,說:“郡主,王爺方才已經回來了,聖上似乎賞賜了一些吃的下來。王爺讓你過去呢,我就隔著門說你晚上玩累了,已經睡著了,下人才作罷。不一會兒就去而複返,送了那些吃的過來,說郡主醒來後可以吃。”

聽見了“聖上”二字,嵇允麵色波瀾不驚,袖下的手卻暗暗地捏緊了。

俞鹿沒有多想:“哦,那我回來得還算及時啊。是什麼吃的?拿上來吧。”

精致的碟子上,放著龍須酥、雕成花形的各種蜜餞。去了一晚上,俞鹿還真的有些餓了,淨手後,吃了兩塊,對嵇允招了招手:“嵇允,你也餓了吧,過來吃啊。”

嵇允溫和地笑了笑,在桌旁坐下,修長的手指拿起了一塊,細嚼慢咽,吃進了肚子。

夜已深了,嵇允很快就告退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屋內黑漆漆的,他反手關上了門,安靜地靠在門邊,片刻後,才往屋中走去。

來到水槽的旁邊,他終於壓抑不住那股作嘔的感受,俯下了身,將剛才那些賞賜的東西,儘數嘔了出來。

水聲中,嵇允的雙臂撐著石頭,垂落的發絲中,是一雙淩厲的眉眼。

眼瞼猩紅,隱見戾氣湧動。

他閉上眼睛,緩緩將那股想殺意平複了下去,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麵無表情地將吐出來的東西,全都衝走了。

.

正如前世的劇情一樣,嵇家人在翌日的清早,就由另一支軍隊驅策著上路,前往南蠻了。

如果順利的話,兩個月內,他們可以走到地方,並找到郵驛,與外界通信。

但在這期間,就無法實時定位他們的情況了。

但願送藥的那件事,能對最終的結果有所改善吧。至少,能救一兩個就救一兩個。

嵇允來到她身邊的事兒,也沒能瞞住靖王。

靖王最開始,是想將嵇允送走的。但是,俞鹿撒了幾次嬌,說她就喜歡聽嵇允教她東西,要讓他當自己的伴讀。再加上,嵇家已經倒台了,嵇允沒有任何外援,靖王最後還是妥協了,隻暗中讓人監視了嵇允一段時間,以確保他沒有異心。

嵇允來到了靖王府的兩天後,俞鹿在國子寺的課業就暫停了。

宗室的子弟們,換到了另一個地方去上課——馬場。

每年四月,周朝都會舉辦開春宮宴。宮宴會連續舉辦三日,第一天,是皇帝宴請眾多大臣與他們的家眷,共賞美酒美景,之後的兩日,則是賽馬獵會。

這個時節,山中的走獸多了起來,正是進山的好時機。

為了確保宗室子弟們的安全,臨近宮宴時,他們都會轉馬場去,進行馬術和箭術的加強訓練。

這馬場的來曆也頗有意思。跟後麵這幾任昏庸的皇帝相比,周朝的開朝皇帝,算是一個明君,他是愛馬之人,馬術了得,一生搜羅了無數血汗寶馬,還在舒城的郊外,建了一個馬場。

俞鹿在國子寺上課上得不認真,但馬術上,還挺有祖爺爺的天賦。很小的時候,就喜歡跟著她爹在馬上跑。對開春後的獵賽,已經期待很久了。

一大早,她就帶著嵇允來到了馬場,進了歇息用的樓閣裡換獵裝。

嵇允也換上了同一款製式的獵袍。領口處露出了一線白,黑色的腰帶將腰束緊,馬尾高紮,寬肩窄胯,薄身板。一張麵容,冷淡白皙,體態與氣度,皆是一等一的貴氣,很惹人矚目。

無奈,嵇允那張臉太出名了,人人都認得出他就是剛被降罪不久的嵇家子孫。所以,雖然想過來搭訕,但暫時,還是人人都在觀望。

就在這時,嵇允的旁邊,忽然傳來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喲,這不是才名鼎鼎的嵇公子嗎?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啊?”

兩個華服男子不懷好意地湊近了嵇允,跟唱雙簧似的,陰陽怪氣地奚落起了他來。

“聽說嵇家人寧可不遠萬裡去南蠻為聖上分擔開拓蠻荒的苦憂,也不願意留在舒城為奴、過吃嗟來之食的日子,小弟佩服啊。卻不知道,最出淤泥而不染的嵇允公子,怎麼會在這裡、沒跟著家人一起走呢?”

“哎呀,理解理解。換了是我,長成嵇公子這麼細皮嫩肉的樣子,又過慣了好日子,應該也忍不了路上顛簸受苦的吧。不就是跪一跪,在郡主身邊當個奴才嘛。”

“大丈夫能屈能伸啊,哈哈哈哈哈……”

嵇允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那兩人還沒說完,就聽見了空氣中傳來了一陣破空之聲。

“啪”的一下,一道馬鞭甩在嘴邊的皮肉上,笑聲最為得意的那人,鼻唇瞬間噴出了一道鮮血,兩個牙齒了碎了,殺豬般大叫起來。

另一人也不能幸免,被馬鞭打得眼冒金星,臉上一道紅印:“啊!”

嵇允一怔,抬眸,瞳孔就微微細縮了一下。

那兩人捂著腫痛的鼻唇,又怕又怒地回頭,就看見了燦爛的日光下,一匹通身漆黑、四足踏雪的高頭大馬上,一個身穿獵裝、英姿颯爽的少女,正握著馬鞭,冷冷地俯視著他們。

那張嬌俏的麵容,生著薄怒。年紀雖輕,氣勢卻叫人不敢直視。

這兩個見到嵇允落單,就忍不住過來落井下石幾句的青年,雖然不姓俞,但也是舒城中排得上號的大家族出來的子弟,經常跟著寧王世子混。

平時去到哪裡不是被捧著的。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被人抽鞭子,頓覺顏麵儘失。其中一人捂著嘴,難以置信道:“郡、郡主……你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打人?!”

俞鹿收起了馬鞭,冷哼道:“我有打人嗎?我隻聽見了兩隻畜生在學人說話,學得不倫不類,還對本郡主的人出言不遜,汙了本郡主的耳朵,還不許我教訓一下了?”

周圍傳來了一陣低低的笑聲。

這兩個世家子弟,平日在外麵總是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今日可算是踢到鐵板了——這位郡主,可是出了名的刁蠻。故而,眾人都有一些看熱鬨的意思。

二人被笑聲環繞,更是覺得麵上無光,腦子一熱,竟脫口搬出了自己唯馬首是膽的寧王世子來壓人:“郡主好大的威風,今日各家子弟都是為了開春獵賽而來的,我們更是寧王世子殿下親自邀請來的。郡主如此羞辱我們,也是不把寧王世子放在眼裡,就不怕陛下知道以後,會不高興嗎?”

俞鹿正要說些什麼,身下這片馬煩躁地動了動。馬頭的韁繩,就被一隻手拉住了。

嵇允撫了撫馬的鬃毛,沉聲道:“太|祖皇帝建這個馬場,是為了讓皇子皇孫體會到策馬之樂,故此地一向隻為皇室之人開放。又因太|祖皇帝嫌惡驕奢之風,宗室子弟凡要入內,最多隻允許帶一個外人入內騎射。”

這條規矩是一早就有的。不過,平時偶爾有人犯禁,這裡的奴仆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非要鬨到永熙帝的麵前,硬要掰扯的話,“不聽祖訓”的寧王,才是更理虧的一方。

這兩個家夥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根本沒想到這一層,支吾了幾句,就灰溜溜地跑了。

俞鹿這才翻身下了馬,走到了嵇允的身邊,氣憤地說:“欺人太甚。你剛才沒被他們欺負吧?”

嵇允低頭望著她一雙寫滿了關心的眼睛,笑了笑:“郡主,我無事。”

“那就好……”俞鹿換了一隻手執鞭,麵上忽然流露出了一絲痛意。

嵇允一怔:“怎麼了?”

俞鹿扁了扁嘴,衝他攤開了手心。

手心那片嬌嫩的肌膚,被鞭子上的幾道不平整的毛刺,劃出了幾道細小的紅痕,還有細細的小竹刺,刺進了表皮:“可能是剛才捏得太用力,劃到了吧,我去洗一洗就好了。”

嵇允皺眉:“不妥。”

他將俞鹿帶到了馬場後方的小溪邊,借著日光,握著她的手腕,將皮膚的小刺小心地拔了出來。

因為刺太細小了,拔的時候,壓根兒沒有痛感,隻覺得很癢。

“這些刺若是不拔乾淨,過了今夜,皮膚就會紅腫起來。”嵇允解釋,拔乾淨後,用左手舀水,給她衝洗了一下傷口,一邊說:“溪水有些涼,請郡主忍一忍。”

水一澆下來,俞鹿就皺著臉,意圖抽手。

嵇允一愣,黑如墨的雙眸看向了她:“疼嗎?”

“疼啊。”俞鹿將手遞到他的跟前,眼巴巴地說:“我要你給我吹一吹。”

其實並不疼,隻是有點兒涼罷了。

嵇允輕歎一聲,說:“請郡主不要胡鬨。”

“好吧,這都騙不過你。”俞鹿嘻嘻一笑,不搗亂了。

看來這一招用過太多次,已經失效了。

以前,在國子寺時,為了引起嵇允的注意,或者是因為不想上課,她曾不止一次裝病。

裝肚子疼,裝頭暈,裝扭到了腳。嵇允最開始還上當過。但他那麼聰明,不過寥寥幾回,就識穿了她的把戲。

末了,嵇允往她的手心倒了一些生肌膏,再用絹布細心地裹了一層,打了個小結:“好了。”

溪水是金燦燦的,他長長的睫毛,也被映成了金色。

俞鹿有些心癢,隨意地望了一眼進度條,就大受鼓舞地發現它變成了10%!

係統:“是的呢。宿主,人非草木,總是會對自己付出過時間、感情或是精力的東西手下留情。適當地示弱,讓嵇允照顧你,對你產生責任心,也是增進感情、順帶保命的方式哦。”

作者有話要說:  修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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