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鹿結巴了一下,順驢下坡:“我……對啊,之前摔進江裡的時候,把腳踝扭到了。”
“郡主,你落到的這一帶,下山的路特彆難走,因此我們也沒有帶著轎子上來。”香桃說:“你既然傷了腿,就不要再走動了,讓人背你下山吧。”
俞鹿點頭:“好啊。”
話音剛落,就有兩隻手,同時遞到了她的麵前。
一隻手蒼白,修長而有力。
另一隻手,則結滿了繭,一看便是飽經風霜的侍衛之手。
嵇允與穆函,同時一怔,對視了一眼。
嵇允的眉頭,不知不覺地皺了皺。
穆函則是有幾分自慚形穢,正要呐呐地收回手。不料,俞鹿卻微微笑了笑,將自己的小手放到了他的手上:“穆函,你來背我吧。”
她的想法很簡單——嵇允的風寒,也不知道好沒好。而且,他也是跟著她吃果子睡野外,受苦了幾天的人。
放著一個吃飽了、精力旺盛的穆函不用,反而來壓迫同病相憐的嵇允,讓他背自己,不就太欺負人了麼?
被她選擇了,穆函先是一呆,隨機,就露出了一絲驚喜又羞赧的神色,低頭:“卑職遵命!”
說著,他就小心翼翼地將俞鹿背了起來。
走得又穩又慢,額角沁出了汗水,仿佛背著的是什麼寶物。
嵇允垂眼,伸出的右手被她冷落了,無人問津。
在空中停頓了片刻,才收了回來。
昨晚麵對他時的嬌態還曆曆在目,今天醒來,一穿好衣服,就變了臉。先是要他忘記昨天晚上的事,剛才還直接忽視了他。
巨大的落差感,滋長出了一種陰暗的、陌生的妒意和不甘,在啃噬著他的心。
香桃已經跟在穆函身後了。
小蝶低頭整了整衣裙,忽然,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冷了幾分。一抬頭,瞥見了嵇允的表情,她就嚇了一跳。
嵇允一直看著前方相依的二人,麵上籠罩了一層陰鬱之色。眉峻目深,美極也冷極。
小蝶沒什麼眼力見,直覺倒是挺準,有點兒害怕地問了一句:“嵇公子,你沒事吧?”
嵇允緩緩抬眸:“無事。走吧。”
說著,就大步向前,越過了小蝶,跟上去了。
……
當俞鹿安全回到靖王夫妻的眼前時,靖王妃激動地抱著她,掉了眼淚。
總算告彆了這麼多天來,流落荒野還要時刻擔心會不會被冒出來的禦林軍殺掉的日子,俞鹿上了馬車,回到了軟紅十丈、繁華安逸的舒城。
在路上,靖王夫妻在馬車裡,細問了她那晚上的情況。
若是照實說,很可能會暴露出嵇允的嫌疑。所以,俞鹿早就和嵇允想好了對答的話了,就說:“那日有歹人衝進了寺裡,大開殺戒,其中有一個人,還闖進了我的房間裡,對我刀劍相向。多虧了嵇允發現不對,跑來救了我。我們逃跑時,被那些賊人追著,掉進了江裡,僥幸沒死……”
靖王妃握住她的手,憐惜地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鹿鹿,你真的讓娘擔心死了。”
“我倒覺得是娘的平安符救了我。”俞鹿笑了笑,就巴著靖王,認真地說:“爹,娘,這些天,都是嵇允在照顧我。我穿的靴子、衣服都是他的,前幾天我走動不了,也全靠他出去找吃的,找水源,還幫我正骨,沒讓我變成跛子,爹,一直讓他當我的仆人太屈才了,你回去後一定要好好獎賞他,好不好?”
靖王的心裡也滿是後怕,對嵇允很是感激,自然應了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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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靖王府,俞鹿被送回了房間。
她脫掉了衣服,泡進了裝滿熱水的浴桶裡。在蒸汽中,她低頭,看見自己一身雪白無暇的皮肉,滿是星星點點的紅痕。
尤其是胸口和腰的那一片。
她的臉,被蒸汽泡得微紅,有點兒心虛,往水裡浸了浸。
不過,這一趟也是有收獲的。進度條已經跑到55%了。
這時,香桃端著花瓣那些除味的東西進來了。走到水桶邊,俞鹿一下沒擋住,那些噬痕,自然也落入了香桃的眼中。
香桃雖然未經人事,不過,來侍奉俞鹿之前,司教坊的嬤嬤都有教過她們男女方麵的事,以便更好地提點和伺候主子。
一看到俞鹿身上這些像是在床事中被男人虐愛啃咬出來的痕跡,香桃就吃了一驚,連忙將簾子拉嚴實了:“郡主,你是不是被嵇公子欺負了?”
之前聽說,皇上已經給郡主和那個探花郎在口頭上賜了婚。
周朝俞家裡,荒唐到養一大群麵首的公主郡主,也大有人在。和她們比起來,婚前失貞都不算是最離譜的。彼此身份地位擺在那裡,連燁估計絕不敢說一句不是。
不過,人家找麵首都是找溫柔體貼的男人的啊。
嵇公子是長得美,文武雙全,名動舒京。可是……在床笫之間,下手居然這麼重。
真是人不可貌相。
“沒有的事,你彆多想。”俞鹿遮了遮心口,嘀咕:“這件事,你不許說給我爹娘聽,還有,等一下給我拿一些消除紅痕的藥膏來。”
香桃無奈又擔憂,但見俞鹿不願多談,隻得點了點頭。
等香桃離開後,俞鹿才在水中悄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腿。
內側雪白的肌膚,果真紅了一大片。好在沒有讓香桃看見,不然她肯定要多想了。
這時,係統說:“叮,劇情任務掉落:請宿主去找嵇允為你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