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鹿“嗚嗚”地叫著,卻掙不開那隻捂著她嘴巴的大手。
被粗暴地拖進那一個陌生房間,看到了這兩人一個是洋人,一個是華國男子,還在後者的身上發現了槍的時候,俞鹿就知道自己完了。
從剛才隔窗聽到的對話中,這兩個人是由一個與莊文光敵對的軍閥安插進西南的奸細。昆西是高原山區,地廣人稀。越過最高的山峰便是華國之外的外國土地,因為曆史成分複雜,邊防和警衛的設備,都不及彆的地區嚴格,下了山便可直接取道泉州。
繞出境外,從昆西進入華國,避過檢查,帶著武器直插入莊文光掌控區域的心臟,簡直輕而易舉。
在方才那短短的一段對話裡,除了二人的身份,俞鹿還聽見他們談到了一些私密的人名。雖然她都不認識這些名字是誰,但俞鹿知道,她撞破了這種事,還看到了他們的臉,等待自己的結果隻會有一個——滅口。
那兩人將她用繩子狠狠地捆了起來,推到了房間深處的圍牆邊。
俞鹿的後背撞上了牆壁,疼痛讓她的腦海有了一瞬間的清明。
對了!她還有係統!
也許這就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呢?係統說過,她原定的離開世界的節點是泉州電影院裡的那場槍擊案,都沒到那個時候,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就掛掉?
正當俞鹿暗暗鬆了口氣之際,就聽見係統說:“哦不,宿主,這是你上輩子沒遇到過的事,是超出原劇情範疇的展開。”
俞鹿:“……什麼?!”
係統:“倒也不必驚慌。劇情偏離不代表一定會失敗或者死亡,正如通向同一個目的地的路可以有很多條一樣。您可以先嘗試自救啊,說不定會開啟一段奇妙的支線劇情呢。”
自救……
既然力量無法正麵抗擊兩個高壯的男人,那就唯有曲線救國了。
趁他們還沒有找到合手的東西綁住她的嘴,俞鹿沒有再掙紮了,佯裝驚怒,對兩個男人說:“你們到底想做什麼?若是要搶劫的話,我給你們錢就是了。如果……你們是在商量什麼,以為我在偷聽,那就大錯特錯了,我根本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那華國男人的目光微微有些變化,有些半信半疑地看著她,果然他是聽得懂漢語,可以溝通的。
看來有戲!
俞鹿的心還沒徹底放下來,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疼,從後方被人勒上了一圈繩索,瞬間胃都有點痙攣——顯然她剛才的話沒有打動他們,為了安全,那洋人想勒死她!
“等一下!”繩索猛地收窄,俞鹿聲嘶力竭地喊道:“我承認……我聽見你們說的話了,但是我們可以合作!我父親是泉州首富,隻要你們不殺我,我父親為了救我可以調動非常多的資源,與你們方便!你們確定要放過這個機會嗎?!”
為今之計,就是不論如何都先活下來,隻能儘量拋些誘餌了。哪怕是空頭支票。
俞鹿喊完,就死死地閉上了眼睛。脖子上的那圈繩子果真沒有繼續扯緊了,窒息的感覺驟然一鬆,就這麼十秒功夫,她的冷汗已然濕透了衣衫的後背。
她沒法看到,自己的脖子上,已經多出了一圈紅印。
俞鹿膽戰心驚地睜開了一條眼縫。這兩個男人當著她的麵,對視了一眼,似乎對她開出的條件心動了。
他們低聲商量了幾句,最後洋人留下來看著俞鹿,用東西封住她的嘴巴,另一人則離開了房間,去聯絡他們的上級,決定如何處理這個突發意外。
等待的每一分一秒,都是難以言喻的煎熬。俞鹿低著頭,表麵順從,餘光則在悄悄亂瞄。
這個洋人,腰帶上倒是沒有槍。這兩個家夥剛才想勒死她,應該也是不想發出動靜,免得惹來外麵的注意。但這人盯得她那麼緊,又比她高壯比她力氣大……即使沒有槍,她逃跑的幾率,也接近於零。
俞鹿:“……”
這什麼鬼支線劇情啊,分分鐘小命都要沒了啊喂!(╯‵□′)╯︵┻━┻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俞鹿渾身一緊,以為是那個男人回來了,誰知一抬頭,兩扇門就被撞開了,阿恪焦急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當他看見俞鹿脖子上那鮮紅的一圈勒痕時,眼神驀地變得陰鷙。
俞鹿旁邊的洋人嘴裡發出了一聲怒吼,飛一樣撲了上去,展臂扣住了阿恪的喉嚨。可以看出這人是受過訓練的,知道攻擊人的薄弱點,但阿恪也不容小覷,兩人猶如兩頭凶狠的野獸,扭打在了一塊。
俞鹿瞥見旁邊的地方有把小刀,趕緊挪過去,使勁地割著自己手腕上的繩索,但那刀刃實在太鈍了,磨了半天也不見成效,急得她頭頂都要冒煙了。
就在這時,外麵的走廊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和亂七八糟的昆西土話吼聲。
“就是這裡!”
“是那個房間!衝啊兄弟們!”
俞鹿:“……”
原來,昆西村寨的青年們也被那個畫具鋪的小女孩給引來了,隻不過他們跑得沒有阿恪快而已。
敵我人數對比一下子變成了敵寡我眾。人多力量大,那個洋人和後來衝進來的男人當場長出三頭六臂也沒用,很快就被眾人給合力製服了,壓在了地上。
“還亂動!老實點!”
阿恪一得空,就直接衝了上來,蹲在了俞鹿麵前,迅速地給她鬆綁,輕輕地撕開了俞鹿嘴巴上的封條。
俞鹿這才能暢通呼吸到新鮮空氣,剛喘了一聲,她餘光就看到了那個倒在地上的華國男人,被壓在腹下的手動了動,硬是從褲腰帶裡,取出了一個漆黑的東西,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與阿恪的方向——
在意識到危險的那一瞬,俞鹿死死捏緊了阿恪的手。阿恪敏銳地回頭,也望見了那支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