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真的那麼神奇嗎?那我想買一條穿去雲師兄麵前晃晃。”
女孩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自己想要購買的東西。
丁蘭蘭問穆雪,“小雪有沒有什麼想買的?”
穆雪當然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但穆雪不好意思說。
回去的時候,女孩子們都帶著各自挑選的法器,衣裙,釵環首飾。隻有穆雪抱了一大包的書籍。
“小雪真是個修行狂魔,難得出來一趟,不說買點吃的玩的,隻買了這堆大部頭的書。看得我頭都疼了。平日裡師長們的課業還不夠你受的嗎?”丁蘭蘭捂著腦袋搖頭,一點都不想看穆雪買了些什麼書。
回到逍遙峰自己單獨居住的屋子內。穆雪緊閉門戶,確定四處無人,這才鬆了口氣,坐在桌前,從那一大疊功法解析,五行秘要中抽出幾本不太起眼的小冊子。做賊一般偷偷摸摸看了起來。
不論師尊還是師兄師姐們,都告訴過她,修行過程中,所有遇到的難關都可以稱之為劫,不論心劫,人劫,情劫,魔劫,隻要是自己的劫難都不應該回避。
自己這個“水虎劫”既然避不開,抹不去。穆雪決定另辟蹊徑,不再一味回避淡忘,而是直麵前塵往事,細細想一想當年發生的事和自己當時的心境。希望能夠借此超脫頓悟,不再糾結於此。
穆雪深吸幾口氣,正襟危坐,悄悄摸摸翻頁一頁絹冊,隻見羅帷重重,鴛鴦交頸,輕言且討饒,芙蓉帳底奈君何。
急忙慌給閉了。
又開另一本黃毛卷邊的小卷,卻是野渡無人,花田柳下,初試難吞聲,玉人吹笙香吐麝。穆雪麵紅耳赤地把書丟了。
不行不行,這些都是瞎編杜撰的。就沒有一本認真寫實點的嗎?
她翻找半天,找到一本薄薄的《十妙街記事》,一看著者,竟然還認識。用得卻是本人真名,牛大帥。
當年穆雪居住的十妙街上有一間人氣很旺的麵食鋪子,當家的姓牛,老板娘大家稱做牛嬸,她的兒子名字就叫牛大帥。
穆雪能這麼快想起來,當然不是因為跟他們家關係好。相反的,這個牛大帥曾經是十妙街那些皮猴中的一霸,小山剛來的時候,沒少找過小山麻煩。給穆雪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她還記得那一天,小山剛剛從外麵回來,乖乖巧巧地在院子裡洗衣服。哐當一聲院子門被人推開了,五大三粗的牛嬸卷著袖子站在院破口大罵,
“哪一個是那貨街買來的雜種?給我出來!老娘今日捶不死你就不牛!”
岑千山抽出在冬天的水盆裡泡紅的手臂,在衣襟上擦了擦,抿著嘴站起身來。
“哎呀就是你這個小兔崽子是吧?沒人倫的東西,連我的兒子都敢動!看我不抽死你!”牛嬸倒豎眉頭,叉著腰氣勢洶洶地過來。
剛好走出院子的穆雪伸手攔住她,“乾什麼?這是我的院子,我的人。”
“穆大家你評評理。”牛嬸從身後拽出她的兒子牛大帥,“你看你買的這個小奴隸,把我兒子給打的!”
牛大帥拉拉她的衣襟,“娘,這是我自己的場子,我自己會找回來。”
牛嬸不理他,一把擼起他的袖子,指著上麵又青又紫的淤痕,對著一院門外擠著看熱鬨的人群:“看看,看看這小細竹竿似的胳膊,都傷成什麼樣了。”
穆雪看著那彆號牛大壯的孩子,“我沒見過這麼粗的竹竿。”
牛嬸氣急:“你這是不打算講道理了是吧?就為了一個連義父都敢弑殺的賤奴,幾十年的鄰居們都不顧了?”
“孩子們的事,可以讓他們自己處理。如果你非要摻和,那我也隻講一個道理。”
穆雪不緊不慢地說話,“我已經開香壇,拜祖師,收這孩子為徒弟。從今以後,誰敢罵他是賤奴,大可到我麵前來罵罵看。誰想動他半下,先來問問我穆雪同不同意。”
在她說話的同時,無數傀儡機關從院牆屋頂嘩啦啦豎立起來,漆黑銳利的武器一致準院門。
院門外看熱鬨的人群頓時齊刷刷退出三丈之外。
牛嬸氣勢頓時萎了,雙腿都有些打顫。
穆雪是一個脾氣很好,從來不管閒事的鄰居。但穆雪的實力她心裡還是有數的。
“便……便是你徒弟,那胡亂打人也是不對的。”她耿著脖子說,完全忘記了自己兒子曾經欺男霸女的歲月。
穆雪攔住想要向前說話的岑千山,慢慢地卷著自己袖子。
這是一個以拳頭大話的世界,從來不需要講道理。
“哪怕是他做錯,你找上門來也是由我接著。嬸子若是不服,我今天可以陪你練練。”
牛嬸喏喏道:“我,那我一個女人,肯定是打不過你的。”
穆雪好脾氣地道:“換你當家的來,我也同樣奉陪。”
牛嬸跺跺腳,拉著兒子走了,“一家子野蠻師徒。兒子,走。以後不和這家人玩。”
從那以後,牛大帥有沒有找過小山麻煩,穆雪就不得而知了。但這條街上至少沒有人敢再當著麵喊岑小山雜種,賤奴的話了。
那個咋咋呼呼的街頭小霸王,牛大壯居然會寫書?
穆雪好奇地翻開那一本《十妙街記事》
這本書相比其它咬文爵字,辭藻華麗的話本來看,顯得詞句平實,毫無文采。
又沒有什麼絢麗多彩的顏色內容做噱頭,難怪即使在書店也無人問津。幸虧穆雪專注查找和自己名字相關的書籍,才會搜索出這一本壓在架子底的舊書。
翻開那放置多年的陳舊書頁,隻見第一頁上寫到:
我與穆大家毗鄰多年,相互熟識。穆大家其人聰敏才高,溫煦待人,對我們這些晚輩最是和善。
穆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