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書委屈地合上書頁,默默自閉去了。
外邊,在斯然和顧淩踏入劍宗大門的那一刻,謝容卿就抱著一種過來人的微妙優越心態,等著這兩人發問了。
想當年他初入劍宗的時候,被這門內門外一步之差的巨大變化驚到目瞪口呆,當時領他入門的師兄也是憋著笑跟他解釋這劍宗的護山大陣的神奇之處。
謝容卿心想,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他給彆人解釋了。
結果等啊等,也沒等到後麵兩人的問題,彆說問題了,連個驚訝的表情都看不到。
顧淩還好一點,雙目中的驚愕和隱約的驚歎掩飾不了,隻不過他對斯然以外的人本來就不怎麼交流,哪怕心裡藏了再多的疑問,寧可憋著,也不吐露半句。
最讓謝容卿鬱悶的還是斯然,這小鬼也就在看遠處景色的時候微微睜大了眼睛,情緒還沒醞釀出來呢,就莫名其妙地恢複了麵無表情的狀態,淡定極了。
斯然:深藏功與名。
他倒不是真的那麼淡定,隻是心裡剛有點疑問就被寶書解決了,想不淡定都難。
雲漠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好像是去上交任務,先一步踩著劍離開了,地上的斯然眼饞地看著雲漠腳下那把劍,內心對禦劍飛行的渴望短時間內達到了頂峰。
右邊那棟小房子裡走出來個身著灰衣的少年人,謝容卿招招手把人喊了過來,讓顧淩跟著這少年去見瀾峰,那裡是非劍宗正式弟子居住的地方。
顧淩沒動:“那斯然呢?”
謝容卿想了想:“他應該是要和雲師兄住在一起的。”
顧淩眼神瞬間淩厲:“住在一起?”
“主要是為了保護斯然的安全,”謝容卿看向斯然,“你的身份比較特殊,住正式弟子那塊有點尷尬,住記名弟子那塊又不怎麼安全……”
顧淩眯起眼睛:“住雲漠那裡就不尷尬了?就安全了?”
“那是當然,”謝容卿的語氣裡充滿了驕傲,“雲師兄可是劍宗這一代最頂尖的天才,實力超群,劍術舉世無雙——”
顧淩麵無表情地磨牙。
這答案和問題之間有個屁的關係!
謝容卿又道:“雲師兄獨自占了一個峰頭,到時候在他洞府邊上再開個洞府出來就行,反正那裡足夠寬敞,正巧我現在也沒事,不如直接帶你去那裡如何,雲師兄住在臨觀峰,離這裡還有段距離。”
斯然看了眼背後冒出陰森森黑氣的顧淩,遲疑地點了點頭。
他小聲對顧淩道:“不如你先跟著那少年離開?等安頓好後,我會去找你的。”
顧淩看了他一眼,垂下雙眸,哼了一聲,這才跟著那灰衣少年離開了。
劍宗內有出租用以代步白色大鳥,樣子有點像仙鶴,還挺符合劍宗特色的,謝容卿手裡沒飛行靈器,便帶著斯然,租了隻白鳥,往臨觀峰飛去。
初春時節,半空中的空氣冰涼涼打在臉上,等落地的時候,斯然動了動嘴角,覺得整張臉都麻成了一片。
這大約就是傳說中的麵癱了。
斯然搓著臉,打量著四周的景色。
這臨觀峰上是一片初春景色,腳下的青石磚縫隙裡冒出嫩綠的小芽,道路兩旁高低不平地長了一些樹。
他跟著謝容卿身後走了沒多久,樹木開始茂密了起來,等到轉了個彎之後,麵前出現了一片開闊地,再往前,是一麵巨大的山壁。
山壁上開了一個半圓形的大洞,似乎是下了禁製的緣故,洞內的景象看不太清楚,隻有一片模模糊糊的白色霧氣。
謝容卿站定:“就是這裡了,這一片的山壁還挺長的,到時候你隨便選塊地方,挖個洞出來就行。”
說罷,他回頭看斯然:“怎麼樣,這邊的靈氣還是挺濃鬱的,各種屬性也格外平衡,咦等等,你怎麼這個表情?”
斯然瞪大雙眼,神情呆滯,活像看了什麼難以接受之事:“住這裡?”
謝容卿不明所以:“沒錯啊,就是這裡。”
斯然試圖再搶救一下:“沒有屋子嗎?小木屋也行啊?”
顧淩搭的小木屋可彆致了。
“木屋?那玩意又不結實,”謝容卿道,“修煉的時候,一不留神就震碎了,還是石洞耐住,而且你可彆小看這石洞了,這片山脈下有一條靈脈的,石洞裡可是靈氣最濃鬱的地方。”
斯然萬萬沒有想到,哪怕他在仙昀宗過得多麼淒慘,至少還是有個屋子住的。
誰料到了這劍宗,他居然要開始住山洞了!
斯然幽幽道:“你們是山頂洞人嗎?”
“山頂洞人?”謝容卿還沒聽過這種叫法,細細品味了一番,竟然覺得不錯,“有意思,大家確實都是住在山頂的石洞之中,濃縮成了四個字之後,居然多了幾分彆樣的韻味。”
斯然:“……”
斯然試圖掰正畫風:“你……”
謝容卿笑道:“正巧前幾天練劍的時候,打碎了我洞頂的牌匾,回去我就換個新的,刻個山頂洞人掛上去。”
斯然:“……”
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