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沒個門的壞處,就是連根草都能長腳偷跑進來。
不過也得虧隻是根草,雲漠給斯然的禁製還是有點防禦功能的,若是人類或一些靈獸之類的,就會被阻攔在其外,當然,阻攔力度也隻和普通的石門差不了太多。
小小一坨的鬼迷草便很順利地混進了洞府之中。
當初刻畫這個禁製的人,恐怕也沒有考慮到植物長腳自投羅網的情況吧。
斯然眯起眼睛,伸出兩根手指捏住彩黑色的花瓣,在指尖輕輕摩挲,他盯著這也不知道是什麼鬼玩意看了半晌,剛要鬆手,就發覺這鬼迷草又變了。
指腹貼著的花瓣在微微顫抖,黑色瞬間褪去,變作粉色,這粉色也沒持續太久,又在斯然眼皮子底下一點一點染上鮮豔的紅色。
一朵宛如牡丹一樣絢麗的大紅花新鮮出爐。
斯然:“……”
他鬆開手指,端起花盆轉了一百八十度,把那朵過分熱情的大花盤子給轉到了對麵,讓它好好麵壁反思反思。
一直安靜如雞的鬼迷草花杆子緩緩地垂了下去,配上那朵巨大的麵壁花盤子,莫名有了幾分被罰麵壁小寵物的委屈感。
斯然本來想把這草拔了給扔到個深山老林裡,最好是有其他鬼迷草在的地方,讓它受點前輩的教育,早日走入正途,不要天天盯著哪個靈植好看哪個靈植顏色豐富了。
但看這草垂著腦袋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又莫名地想起了以前養的大呱,大呱在啃了紙箱子後,也會非常自覺主動麵壁,每次看到它縮著尾巴耷拉著耳朵,再多的怒氣值都被一鍵歸零了。
算了,就把這草留下吧。
反正鬼迷草這個種族,哦不,應該叫鬼迷心竅草這個變異了的新物種,除了在審美方麵和原鬼迷草有些偏差外,暫時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其他的能力。
就當養了株花,還是那種可自行變換外表的那種。
一株更比十株強,天天都能不重樣。
斯然大發善心地把花盆又轉了一百八十度回來,看著那朵大花盤子一點一點重煥生機,心裡莫名有種被幼崽湊在腿邊,搖著尾巴繞圈圈的感覺。
翌日,天色晴朗。
斯然睡了個好覺,醒來後天已經大亮,日光開始逐漸燦爛起來,他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去了見瀾峰,準備給顧淩也送去一份昨日的紅翅金尾鳥肉。
這種不務正業的烤肉行為絕對會受到顧淩無情的譴責,斯然想到這個場景腦殼子就有些痛,但偷偷送過去的話,哪怕留了個字條,顧淩這種被迫害妄想症也絕對不會碰這肉一分一毫。
他隻好速戰速決,直接堵在顧淩門口,悶頭就把這份肉塞了過去,丟下了句“有福同享給你送了好吃的不謝”後,轉身便溜了。
身後顧淩回過神來後似乎朝著他吼了句什麼,但他沒聽清。
斯然回了臨觀峰,遠遠就見到他自己洞府門口擺著一個洗乾淨了的食盒,旁邊還放著一個布包裹起來的東西,一張折疊起來的字條卡在包裹縫裡,隨風飄蕩。
看來,雲漠還是吃了這紅翅金尾鳥的肉,就是沒能收到用餐後反饋,有點可惜。
斯然把這食盒收了起來,布包打開,裡麵是塊淡綠色的玉佩,入手冰涼,字條打開,上麵應該是雲漠的字,淩厲而不失清俊,斯然想到昨天自己拿著毛筆艱難塗出的幾個胖胖字,就覺得臉上有點燒。
字條上寫著,這塊玉佩是一件二階靈器,名為煉體玉,戴上後可以調節自身範圍內的重力,輔助煉體效果不錯。
非常硬核的回禮了。
斯然想,雲漠估計是考慮到他那令人痛心的五靈根資質,覺得與其死磕修為,不如另辟蹊徑,鍛體之法雖然上限較低,但短時間內實力增長明顯。
斯然對此表示了十二分的感謝,然後鄭重地把這玉佩塞進了儲物袋裡,打算好好的供起來。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日子過得格外美味。
斯然和柳思銳從每三天一隻紅翅金尾鳥,到兩天一隻鳥,最後當斯然發掘出了修真界蔥薑蒜等調味品的替代物後,這頻率就驟增至一日一隻,柳思銳那個小小的紅翅金尾鳥群也隨即迎來了滅頂之災。
柳思銳呼嚕地喝了一大口湯,頗有些不舍地細細咀嚼著嘴裡的肉塊,口齒不清道:“最後一隻鳥了。”
斯然舉著木棍,看著上麵串著的肉,乾脆利落地一咬而下:“最後一塊肉了。”
這一天,也宣布了柳思銳紅翅金尾鳥尾羽可持續發展售賣計劃的破滅。
“這個月吃的鳥,它們的尾羽你都沒要,我拿去集市裡賣了差不多二十塊中品靈石,”柳思銳靠在身後的大樹上,咂咂嘴,回味著尚未散去的肉香,“加上你給的那塊上品靈石,終於把那塊靈礦買了下來,到時候找個時間,把我的劍再重鍛一下,我這材料收集了差不多有兩三年了,要是這次順利的話,它說不定就能真正跨越凡劍的層次,到時候嘿嘿,自我意識也會更清楚些,以後練劍的時候,也有人陪我嘮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