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九月末,豔陽高照很多時候也並不是好事,尤其是在已經悶熱了兩個多月滴雨未落的情況下。每天天氣預報都說著下雨,但雨水就是遲遲不到。可是旱了這麼長的時間,空氣卻不怎麼乾燥,吸口氣肺裡都覺得潮,白天的時候人簡直像是被裝在了籠屜裡蒸。
尤其現在可不是盛夏,九月底原本該是近秋的時候了,全國、不,全球性的這種天氣更顯得不正常。
但就是這在這麼一種鬼天氣裡,一間沒有空調,總麵積不到二十平的小房子裡,有個人用被子把自己渾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的,汗水流得像是小河但卻依舊在發抖。
人倒黴喝口涼水也塞牙,沈毅飛沒被涼水塞牙,他隻是在這種天氣裡感冒了而已,。
昨天晚上他以為隻是冷熱不均鬨出來的小感冒,翻出兩片感冒藥躺床上睡一覺就沒事的那種。結果大半夜樓上兩口子吵架——有防盜欄的人家這種天氣裡當然是敞開了窗戶,可想而知“公放”功能是如何的強大——男的吼女的嚎,不知道哪家的狗也跟著叫起來了……
到了早晨,沈毅飛恍惚間覺得腦袋好像脹成了大南瓜,鼻子完全失去存在感了仿佛臉上掛的是塊塞得死死的木頭,喉嚨又乾又疼咽口唾沫都得費半天勁,他還因為上下牙冷的打顫把自己舌頭給咬了,雖然就是小小的一口,但也夠疼的。
忍著難受,沈毅飛打了電話去工作的快餐店請了假。掛斷電話,他深呼一口氣大字型躺在床上:“經理……”能說經理的聲音太好聽了嗎?迷迷糊糊的沈毅飛睡了過去。再次睜眼,他卻是被砸醒的,但卻不是砸門,而是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砸他的頭,在他的每一根痛覺神經上敲打!
沈毅飛原來以為自己挺有韌勁的,幾年前他在雨夜裡騎車摔了一跤,摔破了頭,去醫院縫針也沒讓大夫打麻藥,因為他還得騎車回家呢。針縫完,他和大夫都汗透了,不過大夫是緊張的,他是忍疼忍的。緩過勁來的時候,沈毅飛才發現縫針的時候他因為咬牙太用力,把牙齦咬得都出血了,不過,他畢竟是挺過來了。
那也是曾經沈毅飛忍受過得最強烈的疼痛,不過,當時和現在的這種疼根本沒法比。
尤其,縫針的時候還能數著,一針兩針,總有完事的時候。但現在,沒過多久沈毅飛的頭已經從仿佛有人砸,變成像是有人拿著小刀一刀一刀的割了。每分每秒都不見疼痛稍減,沈毅飛捂著頭嘶啞的痛哼著,甚至想著拿腦袋去撞牆。
忍了也不知道多久,沈毅飛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疼痛才稍稍緩解。他從床上爬了起來,決定去樓下小診所看看——萬一過一會又疼起來,沈毅飛可不想因為無法忍耐,一時糊塗把自己撞牆而死……
歪歪倒倒走到洗手間洗完臉漱完口,沈毅飛全身上下都沒勁,眼睛看東西還有點模糊。緩緩搖晃了兩下腦袋,沈毅飛皺著眉頭從洗手間走出來從小冰箱裡拿出瓶凍成冰疙瘩的礦泉水按在腦袋上。冰塊凍得他一哆嗦,但在冷的同時,這樣的溫度卻也讓他很舒服,他的眼睛看東西能看的更清楚些,也能舒緩一下頭疼。
按這個冰凍礦泉水瓶,沈毅飛一路搖搖晃晃的下了樓。
對一個病得渾身都難受的病人來說,小區對麵就有個社區診所,而且還開著門,就是無比幸運的事情了。至於救護車,沈毅飛覺得那是那種有生命危險的重病病人才能叫的,他顯然還沒到那個檔次。
小區裡還是有兩棵樹的,雖然從春天開始就顯得蔫頭耷腦的,樹葉子都沒長多少,但畢竟是個陰涼。沈毅飛就儘量的在樹和建築的陰涼下走著,而且不隻是他一個人這樣走路。
——“喵~”一隻黑色的毛球突然出現了沈毅飛的腳底下,如果不是毛球一聲嬌嬌的叫聲,沈毅飛好懸就一腳踩上去了。
“嗯?”喝醉酒一樣後退兩步,沈毅飛站穩了後朝下看,他在這住的時間並不長,但也認識這是小區裡一隻全身純黑長得極漂亮,但對人也極戒備的野貓,平時最多讓人看見它趴在小區圍牆上打打盹。隻要人稍微再靠近點,這隻貓立刻就會躥得沒影。
但是它竟然跑來主動親近自己?沈毅飛眨眨眼,想著是不是燒糊塗出現幻覺了。但他睜眼的時候那隻貓還在那,靠著他的腳踝就像是家養的貓咪一樣,臉上露出一個像是笑臉的滿足的表情,用背脊一下下的蹭著沈毅飛的小腿。
貓咪的表現讓沈毅飛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也是個喜歡小動物的人,但因為家裡情況不允許,一直沒能有個動物夥伴。不過,防備心那麼強的貓咪突然這麼親近他……沈毅飛一手按著礦泉水瓶,另外一隻手開始掏自己的口袋,他懷疑是不是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不是讓貓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