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們也不再站在遠處旁觀,而是第一時間來到了城牆上方,時刻準備著給予援助,並且把自己加入到學生的隊伍當中,這樣一來,縱然怪物是被老師打死的,其他人也能坐享一點經驗。
作為前一天站在宋逐雲邊上的人,索爾茲也被排在了第二批次。
宋逐雲是一個習慣性用各種方式將自己空閒時間填充滿的人,既然還沒輪到自己上場,副本區域中又沒法使用光腦,就問司觀堂借了本書在邊上翻看。
司觀堂很欣慰,但她不知道,狀似認真看書的宋逐雲,始終分了一半心神在石塔要塞副本上。
她從昨天開始就覺得有些怪異,根據坎伊星本地官網上的內容,“無貌旅行家”為了滿足[石塔要塞]的形成條件,從怪物巢穴中奪取了一樣寶物,並安置在了要塞內的某個地方。
在大部分人的想法中,寶物的安置地點自然是要塞內的石室,奈何“無貌旅行家”在石室上留下了防禦性的儀式,後人不好強拆,所以才遲遲未能發現。
宋逐雲分析,怪物每次來攻城,首先衝擊的都是北邊的城牆,而假若寶物真在石室裡,它們完全可以選擇彆的路線。
畢竟這座要塞又不是隻有一麵可以突破。
倘若怪物們始終保持著最原始的攻擊本能,一直按照直線行動,她倒也不會多想,但從之前的攻擊情況看,這些小怪間存在配合,也體現出了一定的智商。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所謂的三層城牆隻是一個迷惑後來者的障眼法,怪物之所以保持著定期衝擊北邊城牆的攻擊規律,實際上是因為——
那裡本來就是它們的目的地。
宋逐雲合上書本,站起來去了老師們那邊。
聽了學生的話,司觀堂默默看了麵前的年輕人一會:“你自己想到的?”
這句話其實不是對宋逐雲的質疑,而是忽然明白,整個副本中,其實籠罩著一層“慷慨者的饋贈”儀式。
寶物的真實地點並不是一件難以判斷的事,但所有來這裡的人,卻都仿佛被遮蔽了視線一般,對此視而不見。
宋逐雲微笑:“我來之前就做了一些預習性梳理。”
既然是來之前做的,那也可以解釋得通為什麼她的判斷不曾受到影響。
這句話從剛放寒假就完成了所有作業的宋逐雲口中說出,更是顯得尤為可信。
司觀堂:“不排除這種可能。”又道,“你等在這裡不要走動,我去找其他老師。”
不遠處,索莫費爾德城牆上輕盈躍下,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向老朋友揚起一個笑臉:“你學生挺聰明。”
他顯然是注意到那邊發生了什麼。
因為是熟人,司觀堂也沒跟他客氣:“你之前就沒有留意到?”
身為中部星域那一位大佬的代行者,就算所有人都受到“慷慨者的饋贈”影響,他也不至於。
索莫費爾德伸手點了點自己太陽穴,笑眯眯道:“儀式沒有影響我,但慣性思維影響了我。”又道,“而且這裡也不止我一個具備代行者資質的人。”
既然大家都沒發現,那就不算他個人的問題。
司觀堂微微壓低聲音:“你覺得……”掃了眼宋逐雲的方向,沒把話說完。
索莫費爾德知道老同學想問的是什麼。
——既然代行者自帶某些迷惑項儀式的抵抗能力,那同樣沒被迷惑住的宋逐雲,除了良好的學習準備起了效果外,會不會也具備些許代行者的資質?
“北地情況複雜,我不太確定,不過既然體現出特征,那好好培養,總不會有錯。”索莫費爾德笑,“就算沒能成為代行者,有一個優秀的學生,也是一件好事。”
他們以前覺得,北邊青黃不接了那麼多年,總算出了個基本算是保送代行者的薩羅揚,沒想到現在還多了一個可能的選項。
*
來自不同A類卡牌大學的老師聚集在一塊,拿著石塔要塞的平麵圖研究。
在被人點明之後,他們感覺像是被拂開了一層彌漫在腦海中的霧氣。
班爾溫德的老師:“從方位看,怪物們重點衝擊的應該是城門處。”
索莫費爾德:“這裡以前沒被檢查過?”
塔斯隆特的老師的臉上帶著習慣加班之人的安詳:“不管彆人檢沒檢查過,我們現在都可以再檢查一遍。”
確定好了行動內容後,就是行動人選,“靈魂低語”索莫費爾德·雪萊因為自身代行者的身份,被其他人聯合推舉過去檢查。
司觀堂揮了揮手:“‘無貌旅行家’已經確定死亡多年,就算他真的留了什麼後手,問題也不會太大,你應該應付得了。”
索莫費爾德揚了揚眉:“萬一有意外……”
司觀堂淡淡道:“那就發揮你的身份特點,呼喚冬聖者過來救人。”
索莫費爾德:“……”他有時候懷疑自己不是寒風堡的老師,而是臨輝的。
圍在城門前的學生被疏散開,他們原本的位置由司觀堂等人接替。
遠處的怪物們似乎感覺到石塔要塞處防守空虛,集體加大了攻城力度。
地平線上,怪物滾滾而至。
司觀堂上前一步,一枚發著微光的法術石懸於她右掌上方,與此同時,六枚大小形狀完全一致的半透明法術石幻影於半空中次第顯現,彼此間以光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