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逐雲心中升起一個猜測——“卡牌樹”這個幾乎人人皆知的名稱裡,其實隱藏著對抵達根源的暗示。
世上曾經存在一棵接近於徹底成熟的“鏡”之根源樹,然而隨著“無貌旅行家”的去世,那棵樹也跟著四分五裂,碎裂的枝丫自光中墜落,直接導致了後世雖然有“鏡”係列的卡牌傳承,卻幾乎無人能達到突破界限的地步。
宋逐雲是泰辰的學生,但她在學校的數據庫裡,根本找不到[以人為鏡]的資料,而這隻是一張lv.1級彆的卡牌。
如果說彆的領域的卡牌師能沿著順著自己的樹,不斷靠近根源的話,那麼不幸走上斷枝路途的人,會更早迎來自己的極限。
不過這並不代表,其他領域的卡牌師會比“鏡”係列的更容易抵達根源。
——因為主乾已被占據,後來者隻能無限接近,卻無法真正掌握這棵樹的概念。
卡牌之樹,實則是一棵倒懸之樹,覺醒之人沿著末端一路攀升,縱然是走得最遠的人,也隻能在根源前停下腳步。
這是最廣為人知的一條道路,雖然存在上升空間的極限,但對現世的卡牌師而言,並不算什麼問題,畢竟他們中間的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覺醒三張以上的卡牌。
根源之樹給了枝葉以力量,而枝葉又反哺主乾,使其變得繁茂。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隱藏的攀升之路,那就是由樹種開始成長,先是由種子變成幼苗,再逐漸長大,在樹成熟的那一刻,宋逐雲作為掌控樹的存在,也便抵達了根源。
然而她雖然獲得了樹,但那實際上是源於“無貌旅行家”的一截“斷枝”,本質上並不知道樹種從何而來。
宋逐雲現在隻能認為,所謂的樹種,都是些概念的力量象征,像她的樹,主乾就是“鏡”,可以生長出“影像”、“拚圖”一類的分枝,這些分枝與主乾間必定存在概念的關聯性,而穩定且具體的力量表現形式,就是葉。
——葉即為卡牌。
她想到之前跟寒風堡與塔斯隆特學生溝通時得到的訊息,中部星域的根源之樹有著“血肉之瓶”的稱呼,當然在更普遍的情況下,彆人都會使用更通俗一些的“冬聖者”作為指代。
“冬聖者”這個名字並不會讓知曉者的思維受到嗡鳴聲的衝擊,宋逐雲對比兩者的區彆,有理由認為,“血肉之瓶”更貼近於這位抵達根源者所掌控的概念。
如果將血肉比作瓶子,那麼盛放在瓶中之物,指的又是什麼?
聯想到寒風堡的卡牌樹偏向,宋逐雲猜測,瓶中物應該跟靈魂相關——冬聖者是亡靈與軀殼之根源,祂以瓶為象征,而瓶乃容物之器,所以也掌控著“器”與“材”的相近概念。
*
教師休息室。
班爾溫德的老師:“很顯然,坎伊星上的副本區不會突然發生異動,而是有人暗中主導了這一幕。”
索莫費爾德笑:“但不知道他們掌握了多少‘無貌旅行家’的遺物。”
塔斯隆特的老師:“起碼在知識方麵,一定不會太少。”又道,“我跟聖堂那邊聯絡過,確認了坎伊星當年曾經被侍奉‘蕨林山脈’的大祭司淨化過。”
——聖堂是東部星域中,由代行者所管轄的機構。
塔斯隆特的老師:“所以如果‘無貌旅行家’在坎伊星上留下過‘藏有自身意誌的斷枝’的話,那麼其中的意誌一定是最為衰弱的,若是個人心誌堅定的話,就算還未突破界限,也未必不能抵抗住那種侵蝕。”
根據幾位老師的調查,那些幕後黑手需要找到的東西,至少包含一份“斷枝”與一份“養料”。
不過“無貌旅行家”和“鏡之根源樹”算是一個共生關係,對於那些附著意識比較弱的斷枝來說,它們會更加缺乏活性,不容易成長,如果不及時補充“養料”的話,可能從根源樹苗,直接變成死根源樹苗。
班爾溫德的老師:“坎伊星不是第一天被確定存在‘無貌旅行家’的痕跡,但此前一直都比較平靜。”
司觀堂淡淡道:“如果有什麼難以理解的話,就直接把人抓來詢問好了——以坎伊星現在的情況,想把這些流亡者找出來並不算難。”
*
學生居住區。
不久之後就是預定的出發時刻,宋逐雲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當然在離開前,她還需要做一些準備。
坎伊星現在的情況十分特彆,聯盟的航站因為星際亂流的緣故,暫時無法啟用,所有人,無論是想離開的,還是想前往的,都隻能走民用航站。
——也就是說,隻要將民用航站控製住,整顆星球的人員進出的權限,就會完全落入航站管理者的掌控。
司觀堂跟其他學校老師一塊加班的同時,也沒忘了關注泰辰剩下的學生,在發現時刻快到後,特地提醒了一下,很快就得到宋逐雲已經出發並抵達至航站的回複。
她過去的時候,還額外留意了一下學生現在的狀態——
普通艙邊沿位置,宋逐雲正靠著軟墊安靜看書,瞧上去已經來了挺長一會。
此刻離正式起飛時間,還有大半個小時。
司觀堂本來很欣慰於學生的學習精神,隻是想提醒一下對方,彆在公共場所含有儀式內容的書籍,免得泄露關鍵知識……
良好的視力讓司觀堂在開口之前,就成功看清楚了書殼上的名稱:《灰總裁與霸道姑娘》。
司觀堂:“……”
年輕人的愛好也挺獨特,宋逐雲到底從哪弄來這本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