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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逐雲隻寫了四十五分鐘的《鏡之書》就停筆,然後在太陽穴上抹了銀葉薄荷的純露,閉目小睡了一刻鐘來恢複精神。
——在經曆過多次san值狂掉的打擊後,她也算是學會了勞逸結合。
當然能有那麼多額外的休息時間,也是因為宋逐雲可以利用鏡麵穿行的能力,減少路途上的耗費。
塔斯隆特的城市範圍實在太廣,而飛行器在居住區又會被限速,小學期課程還少一點,等開學課表排滿了之後,宋逐雲懷疑她有可能過上需要在飛行列車上寫作業的生活。
今天下午隻有一節課,宋逐雲就順帶預約了一間儀式房,用來配合王蒙等人進行[予易之手]的儀式。
這種高階儀式在舉行過程中,有些材料是會被消耗殆儘的,比如那些貴重金屬,再比如書寫符紋的“紙張”——通常來說,這些“紙張”可以用怪物皮製作,但更多的是寫在幻影蝴蝶的翅膀上,或者月莎草製的紙張上。
——月莎草也是副本植物,原產於塔斯隆特,因為容易培植而且用途廣泛,能承載各種領域的符紋,從而迅速在各個星域推廣。
除此之外,一些副本材料也可以被反複使用。
比如她現在租借到的一架銅天秤。
在儀式中,這代表著交換的概念。
被放置在[予易之手]中心的,是一張表麵平整的空白沙盤。
在這個儀式中,文字的書寫用具可根據需求指定,宋逐雲之所以選用沙盤,是考慮到價格以及便捷性的雙重因素。
她可以使用蠟菊曬乾的杆莖當做筆,在沙盤上劃出一個個字符,如果儀式成功的話,那麼自己所寫下的字符會被置換到王蒙那邊,而王蒙寫下的字符則會被置換到宋逐雲這裡。
為了保證這種置換是準確的,兩邊需要約定好一個指向性明確的符號。
宋逐雲在塔斯隆特的圖書館裡過《符號學》,算是有基本的了解。
比如祈求類儀式中,就存在指代對應概念的符號,像“生命”的符號,就會指向“森林意誌”,至於“容器”則會指向“血肉之瓶”。
如果換做是“鏡”的話,那可以是宋逐雲,也可以是“無貌旅行家”——因為後兩者沒有舉行過[固定根源]的成神儀式,會出現概念上的不確定性。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沒被固定下來的通用性概念,以及沒有特定對象的空白符號。
卡牌師在舉行儀式的時候,在符紋中加上獨特且合適的秘鑰,來保證通訊渠道的準確與穩定。
在沒有添加指向性明確的符號的情況下,[予易之手]的儀式同樣可能成功,但可能會收到預料之外的通訊——有人曾將之戲稱為“漂流瓶”。
為了保證符號沒問題,王蒙等人還惡補了一段時間的《秘鑰學》——在班爾溫德,《秘鑰學》是大一的課程,在泰辰則被安排在大二,必須通過前置測驗才可以開始學習。
在舉行儀式之前,王蒙等人跟宋逐雲轉述了老師的話,第一次嘗試[予易之手]大概率不會成功,就算成功也會可能造成串信號的問題,為了保證連通的對象不是什麼怪物,一定要在正規的儀式房中舉行。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需要注意,那就是在很多儀式中,舉行者本身也被看做儀式的一部分,需要考慮他們本身在各種領域上的親和性。
一些對儀式了解程度不錯的卡牌師,可以對其中的細節進行一定調整,比如[予易之手],最初的作用是同時進行儀式的兩邊在公平自願的前提下交換訊息,但在某些儀式師手中,也可以改造為強製交換。
宋逐雲提前了一點時間過來,她按要求繪製好了符紋,在書寫代表溝通對象的符紋時,稍微停頓了一下,沒有采用約定好的那個,而是做了一點調整。
[予易之手]裡用到的貴重金屬,可以由單獨一邊提供,也可以由兩邊同時提供,宋逐雲放上了三塊黃金——以她的經濟狀況,這些自然隻是虛幻的投影產物。
在一切都準備好後,宋逐雲捏著蠟菊杆做的筆,在沙盤上寫了一行字——
“道路的儘頭,是攀升者的永恒之門。”
這句話出自《林地密語》,一本寓言故事類的讀物。
如果宋逐雲這邊的儀式成功完成溝通渠道的對接的話,在沙盤上留下的文字就會被置換過去,與此同時,對方留下的文字則會被置換過來。
她等待了五分鐘左右。
本來一動不動的沙盤上方似乎卷起了一陣輕微的風,白沙按照某種既定的規律,簌簌地流動起來,勾勒出了一行嶄新的文字——“在貴金屬表麵塗抹上新鮮茶葉壓榨出的液體,可以提高儀式的成功率”。
儀式成功了,被交換過來的,是一段舉行儀式的小竅門。
宋逐雲認真地看了一會,這顯然不是王蒙或者艾普麗的筆跡,也不是她們倆會在儀式中選擇的文字。
但隨著那行文字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圖案,代表著“班爾溫德[予易之手]聯合作業”,也就是說,對方大概率同樣是需要完成本次作業的學生之一。
宋逐雲的儀式步驟都是對的,不過連線時發生了錯誤,接觸到了計劃外的目標。
“這裡是塔斯隆特大學儀式房,你的名字是?”
在初次的置換完成後,隻要兩邊不曾選擇儀式中止,這種溝通就能繼續下去。
不過與正常交流不同的是,兩邊不是你說一句我說一句,而是同時用一段話來置換另一端話。
如果溝通雙方的默契實在太差的話,就會導致儀式的兩端始終沒能聊到同一個頻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