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鴻裝得一臉驚訝,“那您為何早不說呢?臣習武慣了,一時忘了體貼皇上,還望恕罪。”
他這不痛不癢的道歉並不能讓人覺得愉悅,謝元嘉在心中歎氣,“無妨,是我……是朕走太慢了。”
傅景鴻似乎是戲弄夠了謝元嘉,也許是覺得欺負一個十六歲的小孩也沒什麼意思,他揮揮手對著跟在身後的兩個宮女說:“不必再送了,你們送皇上回宮去吧。”
謝元嘉偷偷鬆了口氣,“那、那皇叔慢走。”
傅景鴻微微點頭算是應下,回頭帶著自己那同樣英俊瀟灑的侍衛離開。謝元嘉的目光在那侍衛身上悄悄地轉了一圈,心中有些微微鬆動。
彆的不說,男主身邊的這個侍衛真的好帥啊!他從小就吃這種大帥哥型男的款,忍不住就想偷看兩眼。
他在原地目送著傅景鴻主仆二人離開,然後才轉身自己走。
他剛一轉身,不遠處也正走著的傅景鴻突然對身邊的人說:“阿戰,你覺得那孩子如何?”
牧戰一愣,一時間沒懂自家王爺的意思,這小皇帝如何如何,王爺不是早就派人把他的底都查了一遍嗎,怎麼還要來問他?他搖搖頭,有些猶豫的答道:“屬下覺得,皇上是個易於掌控的人,應當不會阻礙王爺的大業。”
傅景鴻眯著眼睛往前走了幾步,好半天沒說話,忽然輕笑了兩聲:“你跟了我這麼久,也算白跟了。這話我要是拿去問淩霜,他必定不會這麼回答。”
牧戰向來不如淩霜聰明,聞言隻好尷尬的撓撓臉:“額……請王爺賜教。”
傅景鴻攏了攏身上的狐裘,口中呼出一口白氣,繼續說:“我既然選他做傀儡,自然是大談過底細的,傳聞這九皇子雖然出身低賤,母親隻不過就是個偶然爬了一次龍床的賤婢,在宮裡極不受待見,但他本人卻脾氣大得很呢。”
“有人說,他手下也曾打死過老宮女,不是個善茬。”傅景鴻側頭看牧戰,“可是你方才看那小皇帝,可有表現出一絲的戾氣?”
牧戰剛才一直都低頭站在王爺身後聽他二人說話,隻偶爾抬過一次頭目睹了龍顏,仔細想想後搖頭:“不曾。”小皇帝雖然看著唯唯諾諾的,但是渾身上下看著就單純,一點違和都沒有。
“嗬。”傅景鴻不屑的一笑,“他以為本王看不出他在裝呢,蠢貨就是蠢貨,演戲都不知道把眼睛藏起來。”他把謝元嘉狠狠地嘲諷了一通,“不過,這樣也方便我行事,他不是想裝得聽話懂事嗎?那本王就讓他玩個夠。”
牧戰打了個冷戰,他其實想說小皇上看著好像沒那麼複雜,自己雖然不是個聰明人,但直覺還是挺準的,不過他可不敢打斷王爺的推斷,怕被揍,隻能附和的點頭,表示王爺簡直英明,一眼就看穿了小皇帝的虛偽表象。
傅景鴻其實並不是很在意謝元嘉有沒有在他麵前演戲,反正這人左右是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是虛偽也好是嗜殺也好,他都不放在眼裡。隻是,在權利場上久了,偶爾戲弄一下那自以為很聰明的小皇帝也很有趣,且看他以後如何表演吧。
牧戰隻看了一眼自家王爺的神情,就知道有人又被他惦記上了,心中為小皇帝好好地同情了一番。
主仆二人在大雪中漸行漸遠,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宮牆邊。
而不知道自己馬甲以掉的謝元嘉此刻還走在回宮的路上,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有沒有說錯話,確保沒有出錯後才鬆了口氣,一抬頭就看到頭上有把明黃的大傘。
他這具身體還沒長開,各自不算高 ,但差不多也有一米七多了,而舉傘的小宮女才不過將將一米六不到,那傘柄都是玉石做的,想也不輕,而且還很涼,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確實太吃力了。
屬於婦產科出來的男護士的職業病又冒了出來,女孩子冬天穿的少還在外頭吹冷風是很容易姨媽期痛經的,他想張口讓他2不要打了,但剛要說話有又想起自己的身份。
古代封建社會都這樣的,他身為一個皇上,貿然開口這樣做的話,會讓人起疑心吧。
謝元嘉想了想停下了腳步,然後不著痕跡的說:“朕想在雪地裡隨便走走,你們不要跟著我了,先回去吧。”
那兩個小宮女左右看了看,麵上露出遲疑的神情來,畢竟王爺剛才吩咐了,務必要確保皇上回到自己的寢殿裡,她們哪敢不遵。
謝元嘉知道她們所想,裝出不耐煩地樣子道:“我難道就不能自己走一會兒嗎?你們要是不放心,就遠遠的跟在後頭,彆煩我。”
說罷,他從傘下自顧自的走出,把那兩個女孩拉在身後,看著她把傘落了下來。
謝元嘉承認自己是有點聖父,可是他忍不住,女孩子這麼可愛的生物,就應該被好好地保護才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