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怎麼看?”沒有人主動幫他的話,謝元嘉隻好主動開口求饒,大丈夫本來就要能屈能伸,不該他瞎做決定的時候,他是不會亂說話的。主角既然有心要給他一個下馬威,那他就順著他低一下頭就是了,反正也不吃虧。
傅景鴻眉間微微一挑,似乎是沒料到這小皇帝居然真的把鍋踢了過來,他輕笑一聲,向前走了兩步,站在兩個尚書之前,對著謝元嘉朗聲說道:“稟皇上,臣以為……不減稅的好。”
“皇上新登基後已經大赦天下七日,無須再減賦稅。如今國庫空虛,這個時候減稅隻會讓國家更亂,不是明智之舉。”傅景鴻慢條斯理的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戶部尚書又是冷哼一聲,“王爺錦衣玉食慣了,怎麼知道百姓生活疾苦?去年剛剛大旱,今年減些賦稅有何不可?皇上新登基,正是樹立名望的時候,百姓一定會誇讚皇上是明君,這正是個大好機會!攝政王為何要阻攔?”
“本王是不懂民間疾苦,但李大人也沒去過戰場,又怎麼了解戰爭無情,片刻不能懈怠?”傅景鴻不屑,根本不把那老頭放在眼裡:“西域諸國欺我邊境,神武大將軍苦戰數月,這時候糧草不足,難道要前功儘棄?若是邊境失守,那些個逆賊進一步欺我大成,百姓生靈塗炭,李大人擔得起這個罪責嗎?”
“你!”戶部尚書氣結,他向來就不喜歡這些個武人,除了帶兵打仗,都懂個什麼治國之道?可是偏這傅景鴻嘴巴不饒人,他一句也辯不過,隻彎下腰說道:“請皇上定奪。”
隨後,他身後的文臣一黨立刻開始與兵部尚書一脈的武人吵將開來,場麵一度十分混亂,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進了菜市場。
隻傅景鴻和淳於雅仍然老神在在的悠然自立,身處鬨處就好像在自家後花園,心理素質強大到不可思議。
謝元嘉懵逼的看他們底下吵來吵去,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從前在婦產科室裡的時候那些醫患糾紛來。凡是醫院就沒有太平的,每天都會有各種人來找醫生護士鬨事,不管黑的白的,總之先給醫護人員扣個大帽子再說,科室裡也經常是這樣亂哄哄吵鬨,他作為科室為數不多的男人,一直都擔負著保護其他女性的義務。
可是,現在下頭吵著的是一群重臣,他這點小胳膊小腿真要下去了,怕是一個也打不過。
“那就、那就先退朝,容後再議。”謝元嘉見主角實在是沒有要幫他的意思,隻好慌亂中拍了板,實行了一個“拖”字訣,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隻留下一屋子馬上就要掐起來的人。
傅景鴻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彎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有些人也不要做的太過分。”淳於雅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狀似無意的說,“欺負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傅景鴻扭頭看他,不屑的笑了一聲:“丞相大人似乎也沒資格說本王吧?”
“有沒有資格,又不是王爺說了算。”
傅景鴻太了解這老狐狸的心思了,他輕笑一聲道:“本王的確不算英雄,可本王也沒像有些人,最愛玩那沽名釣譽的手段,明明心黑的都看不到一點亮處,還要裝出光風霽月的德行。”
“嗬。”淳於雅顛了顛手中的折扇,不置可否。
傅景鴻不與他鬥嘴,隻問了一句:“本王可不信丞相大人突然心善要做好人了,怎麼,難道你看那小皇帝不糟心?”
淳於雅沉默了一會兒,想起剛才上朝時小皇帝那一臉的懵逼表情,又想了想他最後狼狽逃走的背影,終於一聲歎息:
“糟心。”
謝元嘉要是在這兒聽到這倆扔進河裡都洗不白的貨這樣評價他,怕是要哭出聲來。
作為一個上了朝啥也不懂的糟心貨,他也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