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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你說……皇上昨晚並沒有宿在尚怡宮,而是直接擺駕回了景盈宮?”

傅景鴻懶散的倚靠在太師椅上,聽著藍蔻給他彙報昨夜的情況,他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無意識的摩挲著扶手,眼神微眯:“他二人在屋裡的時候,你可還聽到了些什麼?”

藍蔻搖搖頭,猶豫了一會兒又說:“屬下不能靠的太近,因此聽得也不大真切,不過裡頭也沒傳出什麼動靜,想來應該沒說什麼話,皇上就進去了一小會兒的功夫就出來了,麵色如常,實在是看不出異樣。”

傅景鴻點點頭,並沒有責備她的意思。他獨自沉默想了一會後才又吩咐道:“尚儀宮那邊,你回去後再多安排些人手進去,韓瑤的一舉一動,務必要掌握你的手中。”

“皇後……有什麼問題嗎?”藍蔻對他的舉動有些不解,她昨日隻見了皇後幾次,乍一看覺得那小皇後看著也是單純的人,和她們家小皇上似乎是一路人,不像是有什麼不對的樣子。

她心中存疑,傅景鴻卻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隻說道:“你不用知道原因,隻記得替本王看住她就是了,有任何異動,都要彙報過來。”

藍蔻俯首稱是,王爺做事向來有自己的章法,也確實不需要她操心。

“還有,元嘉的茶……該換了。”傅景鴻在藍蔻離開前忽然叫住她,說了一句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藍蔻渾身一震,回頭來看著傅景鴻,似乎在確認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傅景鴻沒有抬頭看她,隻是一直盯著牆上那幅當初謝元嘉送他的紅梅圖,輕聲說:“從今以後,那茶都不需要了。”

藍蔻表情有些複雜,心中隱隱的也有些輕鬆:“王爺,皇上……是好孩子。”

“這是你第二次這麼說了。”傅景鴻一聲歎息,他獨有的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書房中響起:“沒想到,算計了這麼多年,本王倒是第一次眼光不如你。想我在權謀中廝殺至今,竟一時眼錯,把一隻兔子看成了小狐狸,可笑可笑。”

他自嘲的輕聲笑著,藍蔻竟從那笑聲中聽出一絲絲非常隱秘的愉悅,她摸不準自家王爺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以前王爺同她談話,都是一口一個“那蠢貨”,方才脫口而出的“元嘉”可不像是無意而為,她不懂王爺的心思。

但能給小皇上換茶,她其實心裡高興。和謝元嘉待一起的時間越久,她的心就越往他身上偏移,每次往他喝的茶裡加藥的時候,內心掙紮猶豫無奈疼惜,五味陳雜讓她寢食難安,總是愧對小皇上那張滿是信任的臉,心中糾結良久。

“屬下先謝過王爺。”

“你有什麼可謝的?”傅景鴻瞥她一眼,“做好本職就行,其餘的,不要多想。”

他這暗含了警告的語氣讓藍蔻心上微顫,忙跪下來辯解道:“王爺恕罪!屬下並沒有私心,隻是、隻是小皇上讓屬下想起了曾經的幼弟而已,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屬下絕不會背叛王爺,請王爺明鑒!”

傅景鴻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淡淡的說:“起來吧。”

藍蔻磕了兩個頭才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在傅景鴻的示意下後退幾步出了房門。屋內又隻剩他一人,傅景鴻抬起頭看著那紅梅好一會兒,才哼了一聲:

“本王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才幾天就被你收買了,本事倒不小。”

“不如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也收買我?”

傅景鴻自言自語了兩句,忽然自己詭異的笑了兩聲。謝元嘉要是在這裡看到,估計全身汗毛都得豎起來,果然書裡的第一蛇精病的名頭也不是白得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廂傅景鴻的心思讓人捉摸不透,那頭謝元嘉的日子卻蜜裡調油一般。

皇帝大婚也是要放婚假的,謝元嘉幸福的過上了一周不用上朝上課寫字的米蟲生活,整天吃吃睡睡溜達溜達,沒事就帶著文房四寶出來畫畫,小日子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