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1 / 2)

三天後,西域來的使者團終於到了。

謝元嘉聽從傅景鴻的安排,並沒有第一時間召見他們,而是讓禮部的人先去接見,把他們安排在了驛館先住下來。季少炎也讚成他的意見,這幫西域人向來猖狂囂張,晾他們幾天殺殺威風也是應當的。

不料,這群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千裡迢迢來簽合約,中原皇帝竟然隻讓禮部的一個下級官員來接見,言語之中還十分傲慢,蠻橫慣了的使者們就開始鬨騰,吵著要見中原皇帝。

“隨他們去。”傅景鴻正陪謝元嘉寫字,聽人稟告了那些西域人的德行後,不輕不重的回了一句,“你們多派些人跟著,彆讓他們做太出格的事就好。”

禮部的人得令後就退了出去,傅景鴻這才看向謝元嘉,“皇上以為如何?”

謝元嘉對政治的事不太懂,但他也覺得傅景鴻做的對,“皇叔的安排不會有錯的。”

傅景鴻讚許的點頭:“皇上很聰明。”

主角近來對他真是越來越和顏悅色,看來以後能活命的機會很大,謝元嘉在心裡偷偷的這麼想。

傅景鴻走過來看一眼他寫的字,雖然仍算不上一個好字,但比初見那次實在是好太多了,起碼端端正正,讓人還能認得出寫的什麼。

“皇上的字長進許多。”

謝元嘉又被誇了心裡高興,他看了看守在不遠處站著的侍衛,又一次可惜今天來的不是牧戰。那侍衛雖說也是一身黑色的侍衛服,也一樣的美貌俊朗,但怎麼看還是牧戰小哥哥顏值更討喜。

這個應該就是傲雪淩霜中的淩霜吧,書裡麵主角心腹團的智商擔當,當初一堆妹子嗷嗷叫著說他A爆了,跟牧戰這樣武力值高但腦子不大聰明的剛好很配!

唉。

他低頭,鬱悶的在紙上繼續寫字,淳於雅說他還要繼續努力,不求他寫出來的字瀟灑飄逸,但好歹大小相等自成一行,他自己覺得可能得再過一兩年才能達到那種境界。

不知不覺現在已經是初夏季節,除去早晚還有些涼意,白天的溫度在不斷攀升,整個皇宮裡也開始悶熱起來。謝元嘉索性就把騎馬課改到傍晚,白天儘量讓所有人都能歇息。

午後的禦書房還算涼爽,每天都有宮人灑掃潑水降溫,謝元嘉覺得還沒有熱到要用冰塊的時候,就讓藍蔻把冰塊分給了宮裡最需要的人,皇後太妃還有攝政王那裡都送了不少,古代夏天冰塊是最緊俏的東西,能省就省吧。

他並不是有意要買名,也從沒想過被人稱作什麼“明君”,可是當周圍所有人都在誇他的時候,他開始緊張起來。

主角會不會以為他是故意的?會不會認為他有心要爭取皇位?

他正想偷看一眼傅景鴻,卻沒想到被人給逮了個正著。

“皇上為何偷看臣?”傅景鴻唇角輕揚,顯然心情很好。

被抓包了的謝元嘉很尷尬,不知怎麼解釋才好,隻能悶頭小聲說:“朕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傅景鴻發出一聲悶笑,眼中柔和一片:“說起來,臣有個問題縈繞在心中好幾日了,不知皇上可否替臣解惑?”

主角還能有問題請教他?謝元嘉驚訝不已,忙說:“皇叔請說,朕一定知無不言。”

傅景鴻等的就是這一刻。

“那日在馬場,大將軍說曾問過皇上,他與臣孰美,皇上真的是那般回答的嗎?”

謝元嘉:“......”

笑容漸漸凝滯。

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大帥哥非要幼稚的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世人誇的還不夠多,他的見地真的那麼重要嗎?

“那個......”眼見著傅景鴻正盯著自己躲不開,謝元嘉如實回答:“朕那日說,大將軍與皇叔,平分秋色,不相伯仲。”

傅景鴻對這個答案肯定也不滿意,但他倒沒像季少炎那樣再繼續追問,隻漫不經心的又問了一句:

“那……牧戰如何?”

謝元嘉的笑容再次凝滯。

接著,傅景鴻就跟變戲法似的從自己的衣袖裡掏出一疊紙,謝元嘉瞅著有點眼熟,心道不妙。

果然,傅景鴻展開那些畫紙,上麵畫的都是一些他平時寫字煩悶之餘的塗鴉,素描Q版漫畫啥都有。

“臣知道皇上愛作畫,臣也喜歡皇上的畫,是以昨日才看到這些平日不曾見過的東西。”傅景鴻輕描淡寫就把自己偷人畫的事情一揭而過,“雖然看不懂皇上畫中高深的寓意,但有些,臣也還是能揣測一二的。”

謝元嘉心驚膽戰,他有畫畫疏解情緒的習慣,就跟很多人愛寫日記一樣,如今被主角捏在手裡,就跟小動物被人捏住了後頸皮差不多。

傅景鴻慢悠悠的翻看那些畫作,挑出了幾張放到謝元嘉麵前,指著上頭的幾個Q版小人像說:“這些畫雖然看不出五官,但從服飾形貌上看,應該是臣身邊的侍衛——牧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