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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又過了幾天, 景盈宮就被帶走了好幾個小太監,季少炎回話說從那些刺客黑衣人口中並沒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幾乎全是死士, 無論怎麼嚴刑拷打都不開口。但其中一個有些受不住刑罰的,言語間還是泄露了不少信息, 景盈宮中果然有鬼。

結合上次馬場被處理的那幾個禦馬使內奸,傅景鴻可以肯定,謝元嘉身邊可能已經被潛伏了不少人, 絕不隻是暴露出來的這幾個,不然不可能會有刺客能殺到皇宮來, 皇宮那些高手侍衛也不是吃素的, 必定有人接應。

有他把持的皇宮居然能混進這麼多的人,看樣子有些人是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裡。傅景鴻暗地裡血洗了一波景盈宮上下,連帶著小皇後的尚怡宮也一並查了個底朝天,悄無聲息的沒了很多人,一時間宮裡人人自危。

“那幾個小太□□不住打, 果然都招了。”季少炎查案速度挺快,沒兩天就把結果擺到了謝元嘉麵前,“都是些被西域收買了的叛徒, 那些刺客也都是西域來的。”

“西域?”謝元嘉納悶,“會和謝元祺有關嗎?”

“八|九不離十。”季少炎點頭說, “皇上放心,臣已經將宮內的安防人員重新布置了一遍,絕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謝元嘉心裡放心了些, 寬和的說:“愛卿辛苦。”

行刺一事看似就這麼落下了帷幕,謝元嘉派人去了那晚的那些枉死的太監宮女家裡慰問送撫恤金,並把他們的屍身各自用棺材運回了家去。

所有人都認為這事和躲在玉壺的謝元祺脫不了乾係,傅景鴻卻有彆的心思,雖說明麵上是處理了景盈宮的幾個吃裡扒外的太監,但他隱隱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一定還有更深的人隱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決不能輕易懈怠。

幾天後,傅景鴻派了幾隻隊伍出發假扮成山匪,把走在半道還沒回到玉壺的印加一行人洗劫一空,將他隨行人員屠殺殆儘,隻留他跟幾個身手高強的侍衛逃回了玉壺。雖然玉壺王叫囂質問,但傅景鴻咬死了是山匪強盜所為,不是官方行動,玉壺王也無可奈何,再聽說玉壺國派去的刺客被抓後,他們又立刻再不敢提起此事,甚至還在季少炎的威逼下不得不將領土劃了幾個城池出來,算作平息。

賠了夫人又折兵,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日子不緊不慢的流逝,轉眼又是一月過去,天氣漸漸轉涼,炎熱的酷暑總算是耗儘了最後一絲熱度,給偌大的皇城送來了颯爽秋風。

尚衣局的領事又來跟謝元嘉報備這一季的新衣製作,謝元嘉拿了名冊後看了看,本想和往常一樣落筆過去,忽然想起秋陽,便囑咐道:

“這一季的秋衣,你著人選幾匹新出的布料,顏色要鮮豔嬌嫩,給長公主多添幾件。”

那領事太監麵上有些微驚訝,忙點頭道:“是,臣這就去辦。”

謝元嘉點頭把冊子合上遞了回去,看著尚衣局的人出了門。

再過十幾天,就是他的“生辰”,說來也很奇怪,原著謝元嘉的生日和他的農曆生日竟然在同一天,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巧合。他本來沒想大辦,就群臣一起吃吃喝喝就算了,可是淳於雅不同意。

新皇登基後的一個生辰一定不能隨便就這麼過去,不僅是本朝群臣要參加,周邊許多附屬國以及友好邦國也會來朝賀,不是小事。

那種規模盛大的場麵真是想想就令人頭禿。

景盈宮算是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倩碧上次受了傷,養了一個多月後又生龍活虎的跟在謝元嘉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謝元嘉竟然有點懷念他這樣朝氣蓬勃的樣子,唇邊帶笑聽他說話。而另一邊抱劍而立的牧戰卻非常不開心,他們王爺府出來的這些人哪個不是乾的多吃得多話還少,怎麼就這一個小喜這麼聒噪。

心煩。

謝元嘉把今天要背的課文背完,轉頭就看到牧戰抱劍觀花,他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非常強烈的美顏暴擊。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

感受到小皇上熾熱的目光,牧戰扭頭看過來,卻剛好和他對上,忙驚慌的低頭請罪:

“屬下逾距,皇上恕罪。”

謝元嘉擺手讓他免禮,牧戰到他身邊都一個月了,但他們說過的話加起來才不過那麼幾句,這麼多眼睛盯著,他也不好總刻意找他說話。

“朕今日突然有作畫的興致,不知牧侍衛願不願意給朕當一回人侍?”

他說的很客氣,牧戰受寵若驚,忙道:“皇上吩咐,屬下豈敢推辭?皇上儘管畫便是,臣毫無怨言。”

謝元嘉喜笑顏開,他很久沒畫素描人像,上次還是給淳於雅畫了一張,被他奪去收藏,今天能讓牧戰這種神仙顏值的大帥哥當模特,是他撿了大便宜。

藍蔻立刻準備好所有的東西,謝元嘉支起他讓人特質的畫板,照例是用紙包裹著削成長條狀石墨做的炭筆,一邊正大光明的看牧戰,一邊在紙上不停的勾勒線條。

牧戰不敢亂動,來時王爺早就囑咐過了,凡是皇上的吩咐,不得有一絲違背,不然就要罰俸祿,想想就很可怕。

可能學畫畫的人多少都還是有點顏控的,隻是各人對審美的要求不太一樣,但是美的東西誰都喜歡,謝元嘉雖然沒到那種吹毛求疵的地步,但作畫的時候也是很嚴肅的,藍蔻曉得他這個習慣,也就安安靜靜的在一邊陪著,也不出聲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