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就到了春獵的時候。
自從桓帝纏綿病榻, 每年的春獵秋獵就都停了, 過了四年重新開始, 朝中的武將們都開心壞了,個個摩拳擦掌要大顯身手, 爭取拔得頭籌,畢竟第一名獎品豐厚, 都是皇上親賞的, 運氣好的入了皇上的眼, 還能升官。
大成王朝會武的文人少,是以每年這個時候文臣們都氣哼哼的, 隻能選擇跟著皇上一起坐觀眾席。
今年的春獵格外的隆重, 謝元嘉起了個大早, 吃了些飯後就上了馬車, 帶領著滿朝文武出了皇宮, 去皇家獵場, 他還特許了長公主和皇後也一並跟著,都去看看熱鬨。
皇家獵場就在京城外的一片茂密林中, 這片林子都是皇族人打理的, 養了散養了不少動物在裡頭,就等著每年兩次的遊獵活動。
大成的祖先並不是遊牧族人, 但他們也喜歡打獵, 當了皇帝後也就學著前朝, 把這獵場給保留了下來。
謝元嘉坐在馬車裡打瞌睡, 他自然也想像彆的男人那樣騎著高頭大馬在外頭奔跑,可惜他現在身份不允許,隻能坐在車裡無聊的睡覺。
“皇上覺著無趣嗎?”
傅景鴻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來,謝元嘉睜開眼撩起簾子,果然看到他出現在自己的右側,還是騎著他那匹又高又帥的黑馬。
“皇叔,你怎麼不走在前頭?”謝元嘉看了看前麵的隊伍,剛出宮的時候,傅景鴻和季少炎就是開道的,怎麼走著走著就跑到他這邊了。
傅景鴻答道看了看前方答道:“有少炎在,無妨。”
“臣想著,皇上獨坐車中必定煩悶,有個人說話也是好的。”
他眼中隱隱有笑意,騎在高頭大馬上低頭專注的看著謝元嘉,好像外界都不存在,眼裡隻有他一人。
謝元嘉臉紅低下頭,自從溫泉那趟回來,他是越來越招架不住傅景鴻了,怪不得原著那麼驕傲任性的女主會死心塌地的愛上他,這柔情攻勢誰受得住?
“皇上想騎馬嗎?”傅景鴻瞧著他耳根發紅,料想這個容易害羞的孩子怕是又不好意思了,也不戳穿他,隻拍了拍自己的馬,溫和的說:“臣可以分一半給皇上。”
謝元嘉立刻搖頭,“不用了。”
這要真和他一起騎馬,那不就是公開處刑?滿朝文武都在場,他跟攝政王騎一匹馬,怕不是要被罵死。
傅景鴻似乎察覺到他的想法,沉聲道:“他們誰敢說一句閒話?”
言辭中的威脅意味很重,謝元嘉歎氣:“朕坐馬車就挺好的,不用顛簸。”
傅景鴻微微皺眉,回首對著淩霜說了幾句,不一會兒淩霜就回來了,手上還牽著另一根馬繩,跟著小跑的正是謝元嘉的小紅。
“小紅!?”謝元嘉意外驚喜,“它怎麼來了?”
淩霜恭敬答道:“回皇上,王爺說春獵要舉行三日,怕皇上悶著,特意把您的坐騎帶上,閒來透透氣也是好的。”
沒想到傅景鴻竟如此心細,謝元嘉心有感慨,既然有馬騎,他當然就不想坐馬車,高高興興的從車裡伸出手,被傅景鴻半抱著上了馬。
謝元嘉小心控製著韁繩,輕輕摸了摸小紅的頭,和傅景鴻並肩走在一起,“外頭的日光果然比車裡好。”
“那是自然的。”傅景鴻瞥了一眼謝元嘉,笑道:“皇上如今騎馬也有模有樣,少炎教得不錯。”
被誇讚了,謝元嘉有些不好意思,“朕學了好幾個月才敢獨自騎馬,已經很慢了,大將軍說他打小就會自己騎馬。”
“跟他比作甚?”傅景鴻不讚同,“他小時就是個潑皮猴,什麼事不敢做?”
兩個人緩步前行有說有笑,看不出一年多前還是那麼緊張的關係。
李尚書和幾位大人的車在後頭一些的位置,他挑著簾子看著他們家小皇上跟那混賬東西走在一起,還笑得開懷,不由得就黑了臉。
“李大人,下官可沒瞎說。”戶部侍郎一臉憂愁,“攝政王深夜出入皇上寢宮的傳言不是一兩日了,下官擔心......”
李尚書臉色不好看,“傅景鴻這逆賊,好色名聲在外,從前我就聽說他時常出入煙花場所,葷素不忌,如今這是要敗壞皇上的名譽?”
“也未必就那麼嚴重。”一邊的吏部尚書溫和的勸道,“我瞧著皇上是個好的,應當不會同他過分親近的。”
“皇上才十七歲,登基剛一年,他怎麼知曉傅景鴻的野心?”李尚書痛斥道,“傅景鴻慣愛作戲,心機又深沉,他若有心誆騙,皇上一必定不是他的對手!”
“那......這怎麼辦呢?”戶部侍郎為難,“咱們幾個都是些無甚權勢的清流,也撼動不了攝政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