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鴻親眼看這兩個人從小長到大,對他二人也十分了解,牧戰那人確實非同一般,想要撬動他不是容易的事。
可是他也親眼見到牧戰對元嘉就很親近,傅景鴻為數不多的見他幾次笑顏,幾乎都是給了元嘉。
該說元嘉天生就有一種神奇的特質,不管是什麼樣心思複雜冷硬拒人千裡之外的人,在接觸他一段時間後,不知不覺得就會對元嘉卸下心防,願意同他親近,已經有很多這樣的例子了。
比如藍蔻、季少炎、淳於雅,他們哪個不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偏就對元嘉沒轍,恨不得給捧在手心裡,就連李尚書那種老頑固,到了元嘉麵前也都是一口一個老臣,衷心儘責的不得了,更不要說牧戰這樣心思更加簡單的人。
就算是自己,最初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對元嘉上了心,還沒來得及品出是什麼意思,整個人就陷了進去,待到他回神的時候,已經放不開了。
傅景鴻無奈的搖頭,出不來就出不來,能換得元嘉在身邊一輩子,想想也不虧。
到了晚上的時候,傅景鴻處理完手頭的事,正要往景盈宮去,就聽外頭的宮人稟報,說是皇上派人來請王爺過去。
傅景鴻也沒耽誤時間,坐了轎子就往景盈宮去,小半個時辰後就到了。
此刻天將黑未完全黑,傅景鴻自轎中走出,徑自往內殿走去。謝元嘉已經坐在桌前等著了,傅景鴻的身影剛出現,他就興奮的說道:“皇叔來了!”
傅景鴻一踏進房門,就被屋內的布置吸引了注意力,殿內幾乎沒有一個宮女在,連藍蔻也被遣退出去,屋中隻有一張桌子,上頭擺著晚膳,屋中各處還裝飾著幾盆鮮花,燃著熏香紅燭,整個氛圍都寫著一個曖昧。
傅景鴻微微挑眉,“皇上這是做什麼?”
“等皇叔一起用膳。”謝元嘉不好意思說自己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琢磨什麼燭光晚餐,隻好含含糊糊的讓傅景鴻快來坐下。
傅景鴻依言坐好,謝元嘉低頭,仔細回想著下午自己一遍又一遍打得腹稿,偷偷對著鏡子背了一次又一次的詞,畢竟表白這種事他實在是不熟悉,隻能模糊的想起那些電視裡的情景,照葫蘆畫瓢背了幾句,做了一下午的思想工作,可是當傅景鴻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謝元嘉還是慫了。
他的麵上一片紅暈,在燭光下看著有些姝色,傅景鴻皺眉,抬手在他額間試了試溫度,關切的問:“怎麼了?可是生病了?”
“沒有。”謝元嘉搖頭,雙手不自在的在桌邊來回摸索,努力的想著要先說哪一句比較好。
傅景鴻看他這個樣子,以為他身體確實不舒服了,不滿的說:“若是真的不舒服就不要硬撐,我去叫人傳太醫。”
“不用不用!”謝元嘉抬起手拉住他的衣袖,急切地說:“朕、我、我真沒事!皇叔你坐下,我有話想說!”
傅景鴻莫名的看他,有話就說,元嘉什麼時候這麼扭捏了?
“那個……”謝元嘉輕咳兩聲,臉紅著低聲說:“我、你上次問我的那個問題,還算數嗎?”
“什麼問題?”傅景鴻不記得自己詢問過他什麼。
謝元嘉尷尬的想從桌子底下鑽出去,他臉紅了好半天,才低聲重複了一遍:“就是,你之前問過我的,問我對你……我如今有了答案,你還要聽嗎?”
傅景鴻忽然就懂他是什麼意思了,“所以,元嘉已經想通了嗎?”
“嗯。”謝元嘉點點頭,他隻覺得自己的雙手微微的發抖,這是他極度緊張激動的生理習慣,“我想了很久,這樣曖昧也不好,對你我都不公平。”
“我、我對你也不是沒有感覺的。”謝元嘉抬起頭來看他,“隻是這種感覺能深到什麼樣的地步,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願意去嘗試著加深一下。”
“或許我還是不懂你喜歡我什麼,可我也想去試著喜歡你,我有很多的缺點,猶豫不決優柔寡斷,本來也不是一個好的戀人選擇,但是你卻偏偏要選擇我。”
“我膽子很小,從前沒有喜歡過誰,因為總害怕被人欺負被人丟下,日子久了,我便覺得獨身一人也挺好的,可是,你讓我覺得有個人在身邊也是不錯的選擇。”
“傅景鴻,我這個人腦子也不是很聰明,還有些慢熱,很多事情上也沒什麼魄力,如果,你還是想要我的話,我們就試試吧。”
“我想和你談戀愛,一輩子的那種。”
傅景鴻不大懂“談戀愛”的意思,但他猜得出來,。
當謝元嘉說出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傅景鴻的耳邊似乎有什麼東西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