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很快就來了,邊境大亂京城危機,這個才剛滿十五歲的少女竟沒有半分焦慮不安的樣子,反而顯出了異常的沉穩大氣,儘管戰況已經火燒眉毛了,她卻依然步伐不亂,有條不紊,皇族公主的氣場非常足。
“皇兄,您找我?”秋陽緩緩地坐下來,轉頭看著謝元嘉。
謝元嘉點頭,他認真地凝視著秋陽,他親眼見證了秋陽從一個稚氣未脫的十二歲小女孩,長成了亭亭玉立柔美動人的少女,心中湧起萬般不舍。
“秋陽,你該知道,如今朝中局勢危急。”謝元嘉啞著嗓子開口道。
秋陽點點頭,“臣妹知道的。”
“臣妹可以做些什麼?”她抬起頭來看著謝元嘉,“不論是什麼樣的事,臣妹都願意去做。”
“你可以做的事很多,但朕隻想你去做一件,那就是你……”謝元嘉的話沒說完,秋陽就笑了。
“皇兄是又要拋棄臣妹嗎?”她安靜的看著謝元嘉,美麗的杏眼中一片責備,“那年,您才答應過臣妹,再不離開的。”
“是,朕答應過。”謝元嘉一臉的愧疚,“所以,這次朕送你離開。”
秋陽一臉所料不然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她慢條斯理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優雅鎮定,她小時候就像個小大人,如今隻會更加沉穩。
“臣妹不會走的。”
謝元嘉知道這小女孩倔得很,剛才他自己懟群臣的口才,現在竟不知怎麼開口去勸彆人。
“皇兄要同江山社稷守在一塊兒,憑什麼臣妹就該被人保護起來躲避呢?”秋陽轉頭認真看他,“先不說臣妹是這皇宮的主人之一,這兒是我家,我還能去哪?難道主人遇到搶劫的劫匪,竟連自己的家也不要了,平白的送與那些強盜?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可這次不一樣。”謝元嘉摸了摸她的發鬢,“謝元祺為人陰險狡詐,他不會放過任何支持我的人的。”
“他不敢殺臣妹。”秋陽答道。
“朕當然知道。”謝元嘉點頭,“但他會把你送給那些西域王做禮物。”
秋陽又笑了,“皇兄,您忘了,三年前,如果不是您出手阻攔,臣妹早就是西域路邊的屍骨了,哪還能有今天?”
“真要到了那一日,也不過就是一切回到了原點而已。”秋陽眼中點點淚光,“臣妹多活了三年呢,已經很好了。”
“臣妹雖隻是一介後宮女子,卻也懂什麼是家國天下。”秋陽拭去眼角的淚,“更何況,皇兄還在這的,臣妹怕什麼?”
謝元嘉伸手將這個乖巧的女孩抱進懷裡,輕拍她的後背:“好妹妹。”
他抬起頭來,目光和站在不遠處的季代柔對上,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城的那天,比謝元嘉想象的還要遲了一兩天,謝元祺的部下們拿了破城的工具,又有他們的奸細早就混在京中,裡應外合趁著城門被撞擊的時候,裡應外合打開了城門。
叛軍們倒沒有去動城內百姓,並不是他們思想覺悟提高了,而是皇宮已然近在眼前,他們首要的目標就是擒拿宮裡的皇帝,這些小魚小蝦,秋後算賬也是一樣的。
叛軍一路披荊斬棘,殺死無數想要擊退他們的邊防守軍,甚至還有些有血性的百姓們,直接到了京城。
謝元嘉知道,此刻死守皇宮並沒有意義,索性大開宮門,讓那些宮女太監們免遭殺戮,讓他們趁著叛軍顧不上的時候,出宮逃命去,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而他則站在正陽殿外高高的台階上,靜靜地看著叛軍如同蝗蟲過境一樣湧入偌大的廣場上,心裡竟奇怪的並沒有一絲害怕的感覺。
朝中所有的官員們都緊緊地圍在他身前,個個神情肅穆,仿佛他們守護皇上的最後一道肉盾,儘管誰都知道,這並沒什麼用。
那是謝元嘉第一次見到謝元祺。
一個身著明黃五爪龍袍高高站在台階紙上,一個騎著大馬一身鎧甲立於宮殿之下,互相隔了一段距離遙遙對視。
謝元嘉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謝元祺看不上謝元嘉,見他嘴邊笑意頗為嘲諷,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
謝元嘉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
“朕笑,你這樣的反派,真不知原著的那些讀者是怎麼看上你的。”
“你令人可笑。”
謝元祺目光殺意暴漲,他本就瞧不上謝元嘉,他連皇子都不是,不知哪來的野|種也能穿上龍袍,竟還敢瞧不上自己?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