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什麼打孩子呐!”陳家的其他人來了,自然是舍不得家裡的寶貝蛋子受罪的。
這會子,就有人把剛才的事情說了出來。
話一說出口,陳來寶的親媽跟親奶奶臉上就掛不住了。
不論是在哪兒,小孩子再調皮再頑劣,他們仗著同村或者長輩的身份,總是能和緩一些的。
可這個事兒……要是人家肚子裡這會兒真的揣上了,說不得就是造孽了。
婆媳倆臉上掛不住,雖然心疼,可也忍住了要攔著的手。再怎麼也就是吃一頓教訓的事,總不至於打得丟了命。
這小子要是再不好好教訓,等往後出去了,誰還慣著他?
想到這裡,孩子親媽不由得怨上了陳三奶:把孩子教成這德行,不成心害人嗎?
那邊,桑正明可不管她們心裡怎麼想,打了一頓之後就把人給攆走了。
回去後,一臉緊張的看著程家禾,“還疼不疼?”手伸出去想給她揉揉,又思及這是私密的地方,收回去捏了捏鼻子,“要不咱去醫院看看?”
程家禾搖搖頭,自己伸手按了兩下,“不用了,就是有些鈍鈍的疼,我緩一會兒。”這玩意兒嗑一下,可比來大姨媽疼多了。
桑正明見她這麼說,也不好再勸,便把東西拾掇好,又拿了毛巾,用熱水仔細的燙了一遍,而後伸手遞給她,“旁的我也不懂,你彆嫌熱,捂著敷一敷倒是好些。”
要不是怕她多想,他都想掀開她衣擺看看撞的怎麼樣,不親眼瞧見了,心裡確實放心不下。
程家禾皺巴著一張臉向他道謝,接了毛巾便去裡屋,將腰帶鬆一鬆,熱毛巾放上去後確實緩解了些疼痛。
桑正明進屋後,便見她小腹處隆起了一塊。
他這會子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隻是心裡的擔憂著實放不下,便說道,“晚上你在炕上睡吧,身體不舒服也彆強撐著了。”
說著,便收拾自己的被褥要往木箱子上放。
倒是程家禾,半靠在炕上,眼珠子盯著他忙前忙後的轉悠,突然開口說道,“你也在上頭睡吧,箱子上地方小,你睡得也不舒坦。”
桑正明聽得一愣,沒想到還有這好事兒。
縱然他今天不會想彆的,可這話代表著對方稍稍接納自己,他自然不會拒絕。
便點頭,“也行,我在旁邊也方便一些,你晚上要是有不舒服了就叫我,可不能忍著,身體最重要。”
聽他這麼說,又想起他剛剛為自己出頭的舉動,程家禾心裡還怪暖的。
畢竟自己隻是人家名義上的媳婦,倆人的關係雙方都心知肚明。而陳來寶又是東山鄉的本地人,桑正明為了自個兒,做出了這種在外人眼裡跟小孩子計較的舉動,確實……挺解氣的。
許是頭一回這麼神誌清醒的在一處,勉強算是同床共枕,倆人一時都有些找不到話題。
正尷尬著呢,忽聽外頭有女人在高聲的怒罵,聽著這聲兒,好像就是陳家那邊的動靜。
畢竟陳家跟這邊的距離就隔了門前那不到一米寬的小河溝,要不然陳來寶也不會這麼快的聞著味兒上門了。
隻聽外頭罵道:“李紅娟!你就不能哄哄咱們來寶?他要吃肉咋的啦?兩家這關係在這擺著呢,吃塊肉能咋的?”
“你不疼來寶,我這個太奶疼來寶!虧你還是當媽的……”緊接著,陳三奶又氣急敗壞的叫著自己兒媳婦來拉架,隱約的還能聽到接連不斷的巴掌聲。
最後,她心疼的聲兒都變了,“哎喲,茂根啊!那可是你兒子,不能這麼打!來寶可是咱家的寶貝疙瘩,你打了他,奶奶心疼啊!”
“聽奶的,今個這事不怪咱們來寶!要不是那小賤皮子在後頭攛掇,正明能對咱家來寶這麼心狠?就咱倆家這關係,總不至於吃塊肉的情分都沒有……你聽奶的,把手裡的棍子放下,來寶還小,禁不得打!回頭我去找他們家說道說道去,咱家來寶這麼小,叫他一個大老爺們那麼按著打,可彆打壞了……”
隻聽李紅娟嘲諷的聲音響起,“咱兩家的關係?咱們老陳家跟人家桑家有什麼關係?還吃塊肉的情分……但凡您能叫彆人來咱家吃塊肉,我就是豁出臉皮來,也得去桑家討一塊肉回來給兒子吃!”
再說了,你能跟人家有啥情分?就這張老臉?
“我來寶好好一孩子交到您手裡,結果呢,您就給我教成這樣?”
陳三奶不樂意了,“我好心好意的替你帶著孩子,你倒還抱怨上我了!”
“您這叫替我帶孩子?您是替您孫子帶孩子!但凡他陳茂根有本事叫一家子吃飽肚子,我能不在家帶孩子?您當我是鐵打的,又要下地乾活,又要回來看孩子?要不是因為您給我看孩子,我跟媽從娘家帶回來的好東西,能全都進您肚子裡去?這還不都是因為感激您為家裡的付出?結果呢,您就是這麼給我看孩子的?”
“……我不跟你說。”陳三奶說不過孫媳婦,轉頭又衝著桑家這邊罵,“都怪那個小娼婦!明天我一定要跟她好好講講道理,竟然攛掇著正明打我們家來寶!”
躺在床上揉肚子的程家禾,猝不及防的被一口鍋給扣到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