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正明聲音沉沉的,“你這回……”是認真的?
程佳禾叫他磨嘰煩了,抬頭又啄了一口,“大姑娘都在你懷裡了,你還猶豫這個猶豫那個的?”
“我這叫猶豫?”桑正明叫她給氣樂了。
要不是時機不對,真要好好跟她辯一辯。
不過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頭一低,不給她半點掙紮的機會。
一吻過後,程佳禾紅著臉輕喘。
即便是沒有燈光,桑正明也能想象出她嫵媚的模樣。
手臂越收越緊,到底是叫某人知道了什麼叫做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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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程佳禾就在小孩子們的高呼聲中睜開了眼。
伸了個滿足的懶腰,轉身就見桑正明正目光灼熱的盯著自個兒。
“……早。”打了聲招呼,這會子天亮了,倒知道什麼叫做不好意思了,“你轉過去,我要穿衣裳起床。”
“你歇著,爐子上熱著粥,早上隨便墊墊肚子。家裡也沒長輩,吃完了繼續睡著,午飯我給你做好吃的。”他撐著手臂,視線一刻也舍不得挪開。
程佳禾胳膊一頓,“睡飽了,不想躺著。”
桑正明定定地看了她兩瞬,後者猛的悟了,“不過我也挺累的,歇會兒再起來。”
心裡卻在嘀咕,這到底是什麼毛病,難道女人就非得累?
話剛說完,某人的臉色瞬間好看多了。
程佳禾心裡的腹誹更深了,尋思著這會子要是說她挺精神抖擻的,他會不會氣炸?
不過想到昨晚上的火熱,臉上一紅,到底不好開口。
許是被窩裡的睡意太重,明明就想著躺一會兒,沒想到在對方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中逐漸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後,屋內的光線更亮了。
“人呢?”程佳禾揉了揉腦袋,睡多的後果就是有點頭腦發脹。
起身到外頭瞧了瞧,發現家裡靜悄悄的,便也沒多想,洗漱後就拿了爐子上的白粥,就著秋天裡醃的鹹鴨蛋吃了起來。
才吃了一半兒,桑正明就背著簍子從外頭回來,見她在屋裡坐著吃飯,東西都沒來得及放下,就先把窗子給關了,“又下雪降溫了,早上我開著透氣,下回你起來就關上,彆吹風。”
“還好,穿得多不冷。”許是關係轉變了,程佳禾難得的短暫性溫柔了起來。
就聽桑正明又說:“院子裡的雪我都弄乾淨了,你待不住就出去轉轉。”將背簍放了下來,見她好奇,解釋道:“正生家嬸子做的煙熏雞好吃,我用票換了些,上次見你挺愛吃的。”
桑正生的媽叫方巧,正是東山鄉生產大隊大隊長的親妹妹,做的一手好熏肉。
也正是因為這個,村支書桑安華年輕的時候求親也是廢了老鼻子的勁兒了。
桑正明到現在還記得,玉娟子當初嫁過來的第一天就擰了桑正生的耳朵,說要不是婆婆手藝好還不會折騰人,她才看不上這個二愣子。
程佳禾不知道這些,不過對於對方帶回來的熏雞自然是充滿了熱情。
她的手藝也就點亮在了鹵味上頭,其他的像是煙熏啊、醃貨啊這些,手藝平平。
能做的比其他人好吃,無非就是占了舍得用料的便宜。
桑正明見她笑得高興,轉身就把灶屋鍋裡溫著的紅棗茶端了過來,“喝了。”聽人說紅棗補血,女人吃最合適了。
又想著家裡今年沒準備這些,趕明兒還得出去淘換淘換。
程佳禾沒多想,腦子裡已經從煙熏雞饞到了火腿,要不是自製力好,這會子口水都得下來了。
見她咕咚咕咚的,跟個孩子似的不曉得穩當一點,桑正明格外的無奈。
隻說道:“家裡頭沒什麼事兒,雞也喂了,你自己玩去,我出去砍柴。”
即便秋日裡屯的柴禾再多,可冬日裡每天都燒,消耗的也快,得及時補上。
結果,等他背了一捆柴回來,除了從彆人手裡換來一小袋鬆子,還帶來了個意外的消息。
那天在山上把呂四陽敲暈後,兩人臨走的時候又把他給拍醒。
許是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呂四陽屁都沒放一個,又挨了一頓打,等二人背影消失了,才踉踉蹌蹌的下山回家。
不妨回去後又跟王世林鬨了起來。
“現在的人,膽子還都挺大。”這麼久了,桑正明也有些了解她愛聽八卦的性子,索性挑揀著跟她說了一些,“今天有個叫胡婷的女同誌帶人過來鬨了,說呂四陽騙婚。”
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我不好盯著女同誌看,但旁邊有嬸子說,那姓胡的女同誌……肚子裡好像有娃。”
有沒有身孕的,有些眼利的老人是能看得出來的。
大冬天的,即便穿的再厚,這大起來的肚子也不好遮。
更彆提那肚子裡的孩子都快四個月了。
程佳禾想著自己是七月底來的,現在是一月份,估摸著王世林跟呂四陽結婚的時候和自己過來的時間差不多,滿打滿算也才不到六個月。
結果這孩子都四個月了?
擺明了是婚內出軌?
對麵帶著孩子過來竄門的玉娟子一邊用腳踢著兒子玩,一邊回道:“可不是?都鬨翻了!”
眼睛一翻,“我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家!王世林再不好,那也是明媒正娶的媳婦!更彆提人女方家裡給小兩口不少的幫助了,結果呢?”
她嗬嗬兩聲,“呂家那邊,老娘和姐姐妹妹可都來了,為著這二弟未出世的娃兒,可是廢了不少的心!一個個的,輪番勸說,那話都沒耳聽!”
大道理一通一通的砸,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呂家幾個成了家的,不論男女,好幾年了一個蛋都沒下嗎?
這下好了,外頭有一個懷上了,可不得使勁叫那姓胡的母憑子貴,好叫孩子出生的“名正言順”嗎?
而且原因還不止這一樁,“聽說四個月前,呂家那邊好像搭上了什麼貴人,眼瞅著就要發達了……”
程佳禾嗤笑:“雖然我不喜歡王世林,但沒哪個女人會喜歡三兒的。這麼說,呂四陽這是發達後回鄉探親就出軌了?”
講講道理吧,腸胃不好的時候就吃軟飯,地裡的活兒都是媳婦乾的,這一遭發達,糟糠就礙事了?
而且那姓胡的敢明目張膽的找過來,心裡能沒數?
頓了頓,“不過咱們也不是當事人,會不會是那個胡同誌是被騙的?”
畢竟渣男裝未婚的事兒也不是沒有過。
玉娟子嘴裡的瓜子磕的孩子都饞了,聞言搖頭,“你以為是被騙的?那邊可囂張的不行!也就是這兩年風聲不緊了……我妹子過去瞧熱鬨的時候親耳聽到的!那呂家婆婆親口說的,說她家門庭快改換了,說是因為王同誌配不上她兒子,這才找了聽話懂事的帶家裡去的。”
順帶的,還被知青點那邊跟兩口子同鄉的知青給科普了一遍。
說那個姓胡的打小兒是跟著姥姥長大的,她姥姥以前就是個暗門子,專門做的那種生意。而她,是在她媽成了寡婦後懷上的,孩子是誰的不好說。就是她自個兒,聽說成年以後家裡也時不時的會有男人半夜出沒,名聲很不好。
後來她媽扒上了一個小頭頭,現在還算有點小權勢。
這事兒當地人似乎都心裡有數,隻是人知青同誌的原話不是那麼好聽,據說扒上小頭頭的不是她媽,而是她自個兒。
當然,這位前兩個月才來的知青有些話嘮,順帶的還說了一下程佳禾以前也很受男同誌歡迎的事兒。
這事玉娟子是當沒聽到的,因而程佳禾也就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兒差點叫人給掀了。
正說著呢,就聽到有人敲門。
桑正明跟桑正生磨豆子去了,打算自己弄點豆腐,這會子家裡就她倆外加仨一歲多的孩子。
程佳禾起身開門,結果外頭站著的就是她們嘴裡的當事人。
沒想到她會找過來,看著對方紅腫的雙眼和凍裂開的手,程佳禾有些複雜,“進來烤會兒火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先來一章,有紅包,今天會萬更的。
我再修修稿子看下一章,估計要天亮更下一章了。
謝謝寶貝們的關心,我現在在複旦大學這邊的附屬醫院了,專家號全滿,網上預約的是明天的,再次謝謝大家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