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覃秀芳蹲在牆角煎藥,煙熏得她眼淚滾了出來,嗓子也很難受,不停地咳嗽。
周小蘭見了,不但沒想過幫忙,反而捂住鼻子說起了風涼話:“病秧子,丁點大的病就這麼折騰,弄得家裡臭死了。你到外麵去煎藥,不要把家裡弄臟了。”
誰家煎藥不是在家裡煎的?弄出去,她還得把柴、水和鍋一塊兒端出去,外麵沒圍牆遮擋,風又大,要是一陣風刮過來,將灶下的灰塵卷得滿天飛,飛進鍋裡,那這鍋藥也白熬了。
周小蘭這分明是故意找茬,她是閒得沒事做了嗎?那給她找點事。
覃秀芳正愁從哪裡下手對付這一家子呢,周小蘭就撞上來了。
她捂住嘴,咳了一聲,溫和地說:“小蘭,我也不想吃這藥。可你二哥就要回來了,我得快點好起來,不然他回來肯定會擔心我的,我不想讓他擔心。”
周小蘭聽了心裡酸溜溜的:“彆做白日夢了?我二哥要擔心,也是擔心我這個親妹妹,你算老幾!”
一聽這話,覃秀芳就知道,周大全兩口子並未將周家成已經在外麵另娶的事告訴周小蘭。
也是,周小蘭性子咋咋呼呼,藏不住事,她要知道了,鐵定會來大肆嘲諷奚落自己,而且還會把這件事傳得全村都知道,授人以柄,周大全這麼要麵子,鐵定不會告訴她。上輩子,好像也是周家成回來後,她才開始奚落自己的,也就是說,周大全兩口子打算一直瞞著她。
也好,什麼都不知道,脾氣又衝的周小蘭最好利用了,隨便一刺激她就會蹦躂起來,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劉彩雲和周大全兩口子精明一世,卻養出這麼個傻白蠢的女兒,不得不說是一大敗筆。
覃秀芳含笑看著她,眼神充滿了包容:“小蘭,你還小不懂,夫妻跟兄妹之間不一樣。等你嫁人了,你就知道了。你看那戲台上唱的,男人有出息了,給母親妻子掙誥命,有給姐妹掙嗎?你是你二哥唯一的親妹妹,我們自然是關心你的,但這跟你二哥擔心我,關心我,並不相衝突,你說對吧?你放心,等你嫁到了田家,要是田生欺負你,哪怕我跟你二哥都去城裡了,接到信,我們也會立即回來給你撐腰的”
她哥有出息卻要帶著這個不相乾的女人進城享福,而她這個親妹妹卻隻能在鄉下過苦日子,被人欺負了,才搬出哥哥的名頭使一使?憑什麼啊?她才是跟她二哥一幕同胞的親妹妹,至親,血親。
這一刻,周小蘭心裡本就存在的不平達到了極點。
她抿唇,瞪著覃秀芳:“你憑什麼跟我哥進城享福?就算要進城,那也是我進城,你算哪根蔥?輪得到你嗎?”
覃秀芳含笑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夫妻倆哪有分開的。不過小蘭說得也有道理,你是你二哥的親妹妹,沒道理哥哥嫂子都進城了,還讓你在鄉下種地受累。等你二哥回來,我問問他,有沒有辦法將你和田生一塊兒弄進城,你看好不好?“
“誰讓你說,我不會自己說啊?”周小蘭非常不滿覃秀芳這種主人翁的口吻,不過卻對她的識趣挺滿意的。
覃秀芳也不跟她生氣,依舊好脾氣地說:“有道理,你跟你二哥從小一塊兒長大,兄妹情深,你說他還有不答應的啊?我看春花跟你差不多大,他們家也隻有她這個小妹妹沒說親了,他們家裡人那麼疼她,怕是也舍不得她在農村受苦,你跟她關係好。回頭你找她打聽打聽,要是他們有辦法,咱們也可以等你二哥回來之後,直接跟他說,省得還要讓你二哥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