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周大全舉起棍子,用力地杵在地上,敲得地麵砰砰響。
周小蘭嚇了一跳,臉色發白,怯生生地說:“爹,我……”
“跪下!”周大全一棍子打在她腿上,打得周小蘭一個哆嗦,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淚撲簌撲簌地滾落了下來,抱著挨了一棍子的腿小聲哭泣,模樣可憐極了。
劉彩雲也很生周小蘭的氣,可看她被打又舍不得,忙上前抓住了周大全的胳膊:“有事不能好好說嗎?動什麼手?”
周大全一把推開了她:“看看你教出來的什麼女兒,膽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我們老周家的臉都被她丟光了!”
劉彩雲被他推得撞到了尖銳的桌角,疼得齜牙咧嘴,但見周大全動了真怒有點怵,不敢上前攔著,隻能乾著急。
周大全又一棍子打在周小蘭腿上:“無法無天了,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你眼裡還有我這個老子嗎?”
周小蘭何時見過這種陣勢,嚇傻了,一邊哭一邊認錯:“爹,我錯了,你彆打了,你彆打了,我聽你……”
覃秀芳在外麵聽到這動靜,挑了挑眉,她得進去,不能讓周大全真把周小蘭給打慫了,以後不再作妖,老老實實乖乖聽話嫁人。
飛快地跑進屋,覃秀芳奮不顧身地撲過去,擋在了周小蘭麵前,心疼地喊道:“爹,你彆打了,把小蘭打傷了怎麼辦?家成就這一個親妹子,他回來看了得多心疼多難過啊?”
劉彩雲也趕緊搬出兒子:“他爹,秀芳說得對,你教訓教訓就行了,小蘭知道錯了,你彆打了。”
自古為了避嫌,公公很少跟兒媳婦有什麼接觸,周大全也不好打兒媳婦,不然傳出去彆人會笑話他。
他緊抿著唇,瞪著覃秀芳:“你讓開,不關你的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這丫頭,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覃秀芳緊緊護住周小蘭:“爹,你已經教訓過小蘭了。再說,今天的事也不是小蘭一個人的錯,她年紀小不懂事,自個兒上門是不對。但田家叫了那麼多人過來,搞出這麼大的陣勢,不也是欺負咱們嗎?這本來不過是一件小事,你跟田叔私底下道個歉,回家教訓一頓小蘭就完了的事,絲毫不影響兩家的婚事,也不傷兩家的麵子。他們非要搞這麼大,讓咱們家下不了台來,我看分明是他們想退婚!”
這番話其實太強詞奪理了,但人的本性總是利己的,劉彩雲當即嚷嚷道:“秀芳說得對,他田榮帶了那麼多人來,當著村裡人的麵讓咱們家下不得台來,分明是想悔婚壞了我們家小蘭的名聲。我的小蘭啊,你真命苦,怎麼攤上這麼個不是東西的人家,得虧是沒嫁過去,不然……”
周大全本來就很不高興田榮將事情鬨大,聽覃秀芳和劉彩雲都這麼說,再一想退婚受傷害最大的就是他們家和小蘭,三分的懷疑變成了八分。
看著劉彩雲抱著周小蘭哭得昏天黑地,張嘴就是女兒命苦,覃秀芳漆黑的眼底滑過一抹極淺的冷意,然後攬著她們母女,積極地出謀劃策:“娘,沒事的,還有家成呢,等家成回來,咱們讓他把小蘭也帶進城,給她找個城裡人或是家成的戰友,也沒人知道今天的事,不會影響小蘭的婚事。”
聞言,周小蘭感激地看著覃秀芳,飽含情意地喊了一聲:“嫂子,你真好……”
覃秀芳輕柔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
“家裡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作主了?”周大全沒好氣地瞪了覃秀芳一眼。
覃秀芳捏了捏手,一副很緊張的樣子,卻硬著頭皮說:“爹,這事當然輪不到我作主。隻是家成就小蘭這一個妹子,肯定是希望她過得好,你說是不是?等小蘭進城,嫁了有出息的人家,以後也能反過來幫助家成。他們是親兄妹,是最親的人,以後真遇到點事,能毫不猶豫無條件幫助對方的也就隻有他們兄妹了,家成好,小蘭才會更好,反過來也一樣。”
聞言,劉彩雲眼睛一亮,趕緊拽了拽周大全的袖子說:“對啊,他爹,秀芳說得對,咱們小蘭嫁了城裡人,以後萬一家成遇到點什麼事,也有人幫他。咱們就一個閨女,你不希望她以後過得更好,不希望以後在田家麵前揚眉吐氣嗎?”
俗話說三人成虎,三個女人都這麼講,聽起來還挺有道理的樣子,周大全的態度有點鬆動了。
他剜了周小蘭一記:“這幾天不許出門,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屋子裡。”
周小蘭還傻乎乎的,沒反應過來。
覃秀芳輕輕掐了她一下,她連忙脆生生地應道:“是。”
等周大全走後,劉彩雲連忙心肝心肝地叫著,將女兒拉進了屋用藥酒搓被打傷的地方,誰也沒人管覃秀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