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嬸,康叔在嗎?”覃秀芳走到康家門口,就看到丁怡拿著垃圾出來倒,她笑著上前問道。
丁怡倒完了垃圾,回頭笑盈盈地說:“在的,秀芳的病還沒好嗎?”
覃秀芳咳了一聲,跟在她身後走進院子裡,感激地說:“多虧康叔的藥,好多了,就是夜間還有些咳嗽,我過來讓康叔給我開幾天的藥。”
院子裡還有兩個村民在看病,覃秀芳站在一旁等著。
過了一會兒,康大江給他們看完病開了藥,然後指著覃秀芳:“坐下。”
把了脈後,康大江說:“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隻是還有點咳嗽,是藥三分毒,不用再吃藥了,回去好好將養,彆受了寒。”
聞言,覃秀芳抬起小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康叔,能不能給我開點藥,我想儘快好起來,家成哥要回來了,我不想他看到我這幅病懨懨的模樣。”
“二狗,不是,你們周家成要回來了,什麼時候啊?”丁怡好奇地問了一句。
剛抓完藥,還有新進門準備看病的病人都豎起了耳朵,現在周家成可是他們村子裡的名人。
覃秀芳靦腆一笑,有點不好意思:“過幾天,我爹娘說,想等家成哥回來那天給咱們重新辦禮。所以我想早點好起來,免得那天觸了黴頭,不吉利。”
大家恍然大悟,難怪病都快好了,她還要來開藥吃呢。
剛垮進門的三嬸連忙說:“大江,你就給秀芳開兩副藥唄,這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那天病病殃殃地進門多不吉利。”
“就是,大江,你快開藥。”丁怡催促了丈夫一句,轉而好奇地看著覃秀芳問,“你們怎麼想著再辦一次呢?”
雖然四年前結婚當天周二狗就被抓走了,但也算辦過禮了,而且覃秀芳本來就是他們家的童養媳,在村裡人看來,再辦一次,有點浪費錢,多此一舉。
覃秀芳抓住一角,一副羞澀小媳婦兒的模樣:“爹娘說上次辦酒太倉促了,覺得委屈了我,所以打算再辦一次。”
三嬸聽了酸溜溜地說:“你爹娘對你可真好,比親生的都好。”
飯都吃不飽,誰家有那個閒心多辦一次酒啊,要三嬸說,肯定是劉彩雲兩口子想顯擺兒子有出息了找的名頭,也就覃秀芳傻乎乎的,還真以為是為了她呢。
覃秀芳仿若沒聽出來三嬸話裡的不屑,淺淺一笑,笑得一臉幸福的樣子:“是啊,遇到爹娘真是我這輩子的福氣。爹娘怕委屈了我,讓人說閒話,還說給我做了新衣服,讓我去舅母家待嫁。所以康叔,你得給我多開兩副藥,因為接下來幾天我都沒空回來找你看病了。”
康大江也不是那種不知變通的人,當即就答應了:“成。“
他給覃秀芳開了三服藥。
覃秀芳拎著藥,在眾鄉親的議論中走出了康家,跨出院子的時候都還能聽到三嬸亢奮的大嗓門:“秀芳可真有福氣,周大全和劉彩雲拿她當親女兒一樣,生怕委屈了她,準備等家成回來再辦一次禮。聽說連新衣服都給秀芳準備好了,可真好……”
是啊,可不是真好!覃秀芳也覺得真好,以三嬸的能說會道,逢人就說,要不了半天,這個事就會傳遍全村。她倒要看看周大全和劉彩雲兩口子怎麼收場!真當亂許諾,亂哄人不要成本的啊?
***
周大全在地裡乾完活,扛著鋤頭回家,剛走進村子,五娘就站在自留地裡笑嗬嗬地說:“恭喜啊,大全,咱們鄉裡鄉親的,又是本家,可一定要請咱們哦。”
周大全覺得莫名其妙,想問清楚,五娘已經摘了菜走進屋了。
他搖搖頭,繼續往家裡走,沒走多遠,又碰到了本家的周桂才。他也笑咧咧地跟周大全打招呼:“大全,恭喜啊,家成具體哪天回來啊,有需要幫忙的你叫一聲,咱們可都是兄弟!”
“哦,好。”周大全點了點頭,心想莫非是劉彩雲將兒子要回來的事傳了出去?
他回家就問劉彩雲這事。
劉彩雲一臉莫名:“沒有啊。”她還沒來得及出去炫耀呢。
周大全擰起了眉:“那這是咋回事?”
兩口子正疑惑時,外麵周大全的二堂嫂走了進來,張口就抱怨:“大全、彩雲,你們兩口子咋回事啊?家成回來要跟秀芳再辦一次酒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咱們一聲,外人都知道了,咱們自家人卻不知道,說出去像什麼話!”
周大全跟劉彩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劉彩雲結結巴巴地說:“二嫂,你聽誰說的啊?”
二堂嫂沒察覺他們兩口子的反常,擺了擺手:“全村都傳遍了,都說你們兩口子厚道,對童養媳比對親生的還好。我說你們兩口子也真是太好心了,還花錢給他們重新辦一次呢,不過咱們家成有出息了,熱鬨熱鬨也好。”
周大全和劉彩雲完全沒心思聽她後麵又說了什麼,心煩意亂,找借口打發走了她,你望我,我望你,一臉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