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涼依舊不疾不徐,一點一點封死祭淵的退路,將他逼到柳清音與慕容春二人的攻擊範圍內。
慕容春早已悄悄繞後,劍影晃動,靈氣凝成漫天綠藤,封堵住祭淵向上逃遁的路。
祭淵閃躲之間,被削斷了一縷長發。
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陰沉,雙手開合,祭出漫天赤色虛影,將這一方天地生生映成了無間煉獄。
祭淵的身上不斷出現傷口。暗色的血珠淅淅瀝瀝從半空灑落下來,像墨點一般,一灘一灘洇在大地上。
林啾並沒指望著今日能夠留下祭淵。
血偶還沒煉成,強/製/愛也還未開始,天道應該不會讓他這麼快滅亡。
而且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魏涼在兩個弟子麵前,仿佛刻意隱藏了實力。
他並沒有使出擊殺王嬗之時用過的鬼魅身法,兩次觸碰到祭淵時,他也沒有用上擊碎王氏結界時那種淺淡的白光。
他若是全力施為,祭淵必定不會隻受些輕傷。
就在林啾發呆的時候,地麵上的暗色血珠極慢極慢地動了起來,它們爬向彼此,從小圈彙成大圈,漸漸彙成了小小的溪流。
兩條暗色長龍,悄悄在地上遊弋。
半空中,祭淵雙手置於身前,唇角揚起邪佞壞笑,一字一頓道:“法印——義魔通天!”
隻見他的身後虛空中赤潮湧動,仿若分娩一般,一具惡金剛般的赤色身影漸漸從赤潮之中爬了出來。
這義魔無比龐大,一揚頭,便直直撞上了慕容春鋪設在祭淵上方的劍影。
義魔的尖角與劍影一齊破滅,半空中轟聲不絕,震蕩波席卷四方,將遠近的雲層都震出了波紋形狀。
祭淵邪笑著,落在了義魔掌心。
與此同時,地麵上那兩條彙成了長蛇的暗色血痕忽然離地而起,一條卷向柳清音,另一條卷向了林啾。
柳清音猝不及防,被卷個正著。
林啾更不必說,連大劍仙都沒躲過去的招式,她一個築基中期又能有什麼辦法?
那血蛇蹭蹭蹭就在她身上連卷了四五個圈,將她的雙臂牢牢束縛在身側,然後探出短短一截,蛇口開合,發出了祭淵那低沉邪魅的聲音:“乖乖彆亂動,我不舍得傷你。”
暗色血蛇微微吐信,劃過她的下頜,若即若離。
要不是林啾早就被魏涼鍛煉得百毒不侵,這一下怕是要被撩得心肝亂顫。
她抬起眼睛,去看柳清音。
這個患難姐妹就不像她這般鎮定了。
柳清音俏臉通紅,又羞又急,正在拚命掙紮。無奈方才已將靈氣耗儘,一時半會根本掙脫不開。
見她不聽話,那長蛇吐著信,卷住了她纖細的脖頸,慢慢絞緊。柳清音嫩/白的臉龐頓時漲滿血色,檀口微張,溢出一聲痛苦的嚶/嚀。
“還是你乖……”卷住林啾的赤蛇發出了祭淵的聲音。
林啾滿臉淡定。
她知道祭淵這人有個毛病,就是不殺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捉了她和柳清音,要麼準備威脅魏涼,要麼準備帶回去談戀愛,林啾一點也不虛。
她又不像柳清音那樣非魏涼不可,要是祭淵真把她捉回去,她也不是不能考慮和他發展發展,也不至於鬨到非得強/製/愛的地步,說不定最後她還能成功感化大魔頭什麼的,總好過如今這樣,明知與魏涼不會有結果,還得天天受他撩/撥。要命。
林啾覺得自己越來越佛了。她抬頭望向半空,準備看看祭淵到底要出什麼招。
此刻,來自九天之上的落雷儘數轟砸在義魔的身上,義魔通身燃起魔焰,雙手交握成拳,轟向魏涼與慕容春。
祭淵輕盈地跳到了義魔肩膀上,像一朵綻放的赤色薔薇一般,仿佛隨時會被風刮走。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道:“久聞劍君與小徒弟情誼深厚,不知在你心中,究竟是媳婦要緊,還是徒兒要緊?接我這一拳,然後,你可以選擇救一個。”
話音落時,燃燒著熊熊魔焰的義魔,轟然截斷了魏涼與慕容春的救援之路!同時,暗色血蛇一條往左,一條往右,將柳清音和林啾帶向兩個不同的方向。
“師尊!”柳清音的脖頸被緊緊絞住,發出痛苦破碎的聲音,“師……尊!”
林啾發出了愉快的喊聲:“不用管我!快救柳清音去!你要是敢選我,我會死給你看!”
不虛,一點都不虛,成功逃離男女主,和花美男羞羞……
嗯!不虛!
林啾用力地揚起笑臉。對,她想要的就是這樣。是她自己選擇了路,而不是等待著彆人來選擇她!
對,她絕不會再把自己放在天平上,給彆人選擇的機會。
被家人拋棄過,已經夠夠的了。外人休想……
林啾的思緒忽然一滯。
她發現卷在身上的暗色血蛇正怪異地盯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它的嘴角好像狠狠抽了幾下。
纏在林啾身上的蛇身也鬆開了不少,這蛇用一種略有些心有餘悸的口吻,試探地問了句:“這麼激/動做什麼?你是不是對本座有什麼不軌的企圖?”
林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