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好了指甲之後,他一點也沒有要給她鬆綁的意思。他將她徑直帶到了桃木偶人城,一隻大手捏住她的雙腕,拖著她,踏進了安置慕容春等人的大包廂。
慕容春嘴角直抽。
師尊和師娘這是在玩什麼?好像很禁忌,很強製的樣子。
林啾無辜地眨巴眼。
“查清了麼。”魏涼淡聲問道。
若是忽略了他手中還抓著一個被束住雙手、姿容不怎麼整齊的女子的話,倒是很有幾分清冷劍君的模樣。
慕容春按住跳動的眼皮,垂首回道:“林秀木劍君已查清楚了,被王傳恩抓來布陣的孕婦,共有五千一百二十人,分彆被安置於五座城中,每城有一千零二十四人。位置布得極精準,拆、改了多處屋舍,手段很利落,沒有引起大的動靜。”
“對了,有幾家孕婦似乎有些不對,但什麼也沒查到,隻知道王氏宗家的人在附近出現過。林劍君還在查。”
魏涼淡聲道:“反常必有妖,王衛之插手了。”
林啾佩服極了,連連點頭:“夫君推測得沒錯,確實是王衛之乾的,卓晉讓他換掉幾個孕婦,放進了他的人。”
魏涼依舊沒看她,冷峻的臉偏到另一側,唇角浮起壓抑不住的笑容。
片刻後,林秀木與淺如玉回來了。
淺如玉抱著團成了樹繭的梧木蒼穹,亦步亦趨,緊緊跟隨在林秀木身後。
“魏劍君。”林秀木拱手施禮,然後徑直走到廂房正中布下的沙盤處,用手指開始作畫。
“將所有的點連成圖,便是太極圖。”林秀木草草畫了個太極,然後將其中一半抹去沙粒,露出底下黑色沙盤,唯留白色小圈做魚眼。
他道:“桃木城門,恰好處於眼位。”
林啾忍不住抬起手,碰了碰太極圖中的兩個魚眼。
林秀木的視線落在她腕部的束帶上,眼角重重抽搐,抬起眼睛望向魏涼,眼神一言難儘。
“知道了。”魏涼眼皮不動,“繼續盯著。”
說罷,揚起手,捉住林啾腕間的束縛,帶她離開了青|樓。
“什麼時候才能解開它?”林啾仰著臉望他,“他們都在笑我了。”
魏涼瞥她一眼,淡定道:“不急,這樣才不會傷到。”
林啾:“???”
他把她帶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靈泉驛棧。
林啾的心臟不自覺地跳快了許多。她垂著腦袋,跟在高大俊朗的男人身後,穿過小竹林,進入竹室。
他偏過頭,見她臉頰泛紅,不禁心情大好。
十幾息之後,林啾被摁在了池底。
束縛的雙腕被置於頭頂,不知是羞還是熱,她的皮膚泛起了紅色,像一隻沉在池底的半透明紅蝦。
鮮美可口。
魏涼也沒打算放過她。
他的唇角掛著獰笑,時不時吐出一串小小的泡泡。
彆看他之前大放狠話,其實事到臨頭時,動作卻是十分溫柔,還是顧忌著她的傷。
身處水下,仙霧氤氳環繞,他的容顏看起來更加俊美迫人,林啾用縛在一起的雙臂環住了他的頸,口中低低喚他。
“魏涼……魏涼……”
柔情漸漸轉濃,林啾看見他的眸色開始發白,瞳仁變成了豎金,精致薄唇一動,兩枚利齒從唇角刺出。
他的聲音沙啞狂野:“啾兒,怕不怕?”
“不怕。”她揚起頭來吻他。
怎麼可能怕?他都快要把她帥暈了。
“嗬……很好,你若怕我,倒無法成事。”
他抓住她,讓她的聲音變得支離破碎。
以往他雖然毫無節製,但每次到了她蜷起身體承受不住時,他便會讓她歇息片刻。
但今日,她眼角淚花亂冒,退避求饒,他卻非但不停,反而將她抵得更緊。
唇角咧開,他像獸一般埋下頭,利齒直直刺入她頸部的血管中,開始大口吸血。
異樣的感覺直襲林啾大腦,她感覺不到疼痛,隻覺陣陣眩暈裹住她,周身血液奔湧,瘋狂向著他湧去。
她隻能不斷地將頭往後仰去,雙目發空,窒息般張開唇瓣,發出陣陣倒氣聲,吐出許多泡泡。
他一邊吸取她的血液,一邊將他自己的魂血用獨特的方式渡給了她。
兩道身影在靈池中浮浮沉沉。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將她抱出池子,擦乾身上的水珠,取出兩件暗紅色的華服穿上。
束在手腕上的衣帶終於被他解開了。
她張開眼睛,整個人還有些眩暈迷茫。
“知道為何要捆住你了?”他挑著眉問道。
林啾輕輕點了點頭。
那一段混亂瘋狂的時光,她一定會四處亂撓,把受傷的指甲弄壞。
等到視線漸漸清明時,她發現眼前的世界變得清澈透亮了許多,眼睛好像用存了一萬年的清涼薄荷水洗過一樣,冰冰涼涼。
她驚奇地四下看了看,然後揚起臉來看他。
“你對我做了什……”
呼吸驟然一亂。
這一刻的他,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更加鮮活,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喉結以及半敞的胸|膛,無不散發出極致的誘|惑。
她急急垂下眼睛,捂住怦怦亂跳的心臟。
他的氣息卻已來不及躲避了。
熟悉的幽暗冷香襲來,就像把一支火把擲入一池火油中一般,她聽到腦袋裡傳來“轟”一聲響,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蠢|蠢|欲|動,想要撲到他的身上,和他瘋狂到死。
肩膀被他抓住,他將她攬進懷中,低沉帶笑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夫人,節製。”
林啾:“……”
她的呼吸又燙又快,全身仿佛都在散發出令人臉紅的清甜芳香。
“你的血……”她艱難地說道。
魏涼帶著笑,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我把魂血分你一半,往後你大可以放心去做任何危險的事情。”
林啾的腦子頓時清醒了好幾分,抬眼看他,吃驚地張開了口。
“反正你一死,我便也死了。”魏涼淡淡地說道。
見她又想哭,他趕緊把她的腦袋摁進他的懷裡。
“魏涼……”她的聲音悶悶地飄出來,“你,你的血,怎麼像春……咳,藥似的。你不難受嗎?”
他的胸腔一滯,然後低低地顫動起來,悶笑不止。
“嗯,隻對你我生效。無事,習慣便好了。”
兩個人終究還是沒有節製。
……
晃眼便過去了兩個季節。
與魏涼魂血雙|修之後,林啾很順利就突破了大乘壁障。隻可惜,時至今日,她仍然是感應不到最初級的劍意,除了蓮技之外,她連一式花俏好看的招式都施展不出來。
在花農淺如玉的辛勤勞作下,業蓮第四圈已徹底綻開,林啾得到了第四式蓮技——“蓮無”。
這一式蓮技和前三式都不同。它是一式單體殺傷力極強的秘技,發動之時,幻蓮化為虛無,林啾必須憑借直覺操縱它們,讓它們在某一個點上凝聚成蓮。
成蓮的一刹,如同一個小型黑洞一般,將周遭一切吞噬殆儘。
隻要找對了距離和角度釋|放幻蓮,林啾可以直接滅殺大乘期的強者。
絕強殺招總是有它的局限性,施放蓮無需要至少三息時間,這三息之內,林啾和目標都不能挪動位置,否則打擊便會落空。
雖然有缺陷,但林啾還是覺得很滿意。
她站在窗邊,往外望去——
桃木偶人城中,許多店鋪已閉了門,不再營業。往來的修士數量也開始銳減。
因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行走在城中,時時都能聽到待產婦人的哀鳴。仿佛一夜之間,處處都在難產。
王傳恩早早便用了藥,將所有產婦的生產時辰調整一致。於是有些本該早些生產的,到了產期便開始腹痛。
林啾皺起了眉。
林秀木淡笑著安慰道:“無事。王傳恩花下血本,用的都是絕好的保胎聖藥,以確保萬無一失。”
林啾點點頭。她知道古代生孩子是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事情,王傳恩從凡界捉來這麼多孕婦,雖是利用她們來布陣,倒也算是給了她們一道絕強的保命符。
若是沒有王傳恩,這五千產婦必不可能全部母子平安。
仙家替人保胎,這話要傳出去,也不需要王傳恩捉人了,王氏的門檻幾日便能被人踏平。
林啾四下觀察,還是看不出任何異常。
她把魏涼拉到一旁,避開了林秀木,悄悄問道:“眉雙已被封印了,王傳恩是在為誰做事呢?”
魏涼微眯著眼睛。
半晌,淡聲道:“所謂‘尊主’,除了林秀木之外,還有何人?”
林啾訝然:“不會吧,我怎麼看,也覺得林秀木不像是一個壞人啊!”
魏涼笑而不語。
半晌,輕輕揉了下她的腦袋:“啾兒聰慧。”
林啾:“……”她有種錯覺,他好像在把她當狗擼,還有,當狗敷衍。
她懷揣著疑人偷斧的心,繼續觀察林秀木,卻仍然看不出任何異常。
罷了,無需幾日,一切便要開始了。
到那個時候,任何潛在幕下的人,都不得不走到台前收割果實。
必定得露尾巴。
在機緣降臨之前,林啾抽空跑了一趟東海。
堅冰之下,無數裂痕像枝杈一樣,從冰層底下蔓延至那道淡淡的人影身上。
她看不見卓晉的樣子,卻知道他並沒有半點頹喪,雖然被無數地獄之眼抽食生機,但他仍在緩緩恢複,氣息一日比一日堅韌強悍。
這個封印,已困不了他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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