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杜子嵂拿到了關於餘誌宏的報告。
以前他隻以為餘誌宏就是個不學好的紈絝子弟, 沾染上了吸毒的惡習, 想把杜子驥一起拖下水,所以餘誌宏被收監判刑後也就並沒有再對這個人有多關注。
今天,他才發現, 餘誌宏判刑兩年零六個月, 在服刑大半年後, 以心臟病發作為由被保外就醫, 為他奔波忙碌的不是他的家人,而是一個名叫陳慶豐的男人,再順藤摸瓜往下一查,這個人和杜閔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事情的脈絡很清晰了。
餘誌宏引誘杜子驥吸毒,和杜閔皓有關,所以杜閔皓不得不想方設法替餘誌宏脫罪。
這實在是太卑鄙太陰險了。
宋芾越看越害怕, 忍不住提醒:“杜大哥, 那時候子騏哥買俱樂部的事情也是他和杜伯伯說的, 看起來好像是無意, 其實說不定……”
“說不定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我們家不得安生,最好讓我們家父子離心、夫妻感情破裂。”杜子嵂一字一頓地道。
“還有……他那時候還拉攏過我, 就在玫玫姐生日宴後沒幾天, ”宋芾回想了片刻, 手心起了一層冷汗, “還攛掇我一定要巴著你成為未婚夫, 他這是想乾什麼?”
杜子嵂一想就明白了。
那時候杜子騏明顯對宋芾有好感,而杜子驥更是開始追求宋芾,杜閔皓這樣一挑撥,說不定三兄弟會為了宋芾爭風吃醋、兄弟鬩牆。
幸好,住進杜家的是宋芾。
這個心地善良的姑娘用她最大的熱情和溫柔,將杜閔皓精心設計的陷阱在不經意中一一化除,挽救了這個已經身處懸崖卻尤不自知的家庭。
“小芾,彆想了這些事了,”杜子嵂凝視著她,語聲溫柔,“都交給我吧,我會處理,你不適合這些醜陋的事情,也不能讓杜閔皓遷怒於你。”
杜子嵂的話,總能讓宋芾安心。
“好,”她應了一聲,又不自覺地叮囑了一句,“那你也要小心點,杜閔皓太狡詐了。”
兩個人商量完了杜閔皓的事情,杜子嵂去了書房,宋芾則去廚房做她的茯苓糕。那天采購完回公寓以後,她憂心杜閔皓的事情,沒有心思,今天總算事情明朗了,她又有了心情。
把茯苓粉和麵粉勾兌在一起,加入糖和牛奶攪拌、過篩,然後定好鬨鐘等待它發酵。
發酵要等上四十分鐘,宋芾又跑進了自己的臥室,拿出了那天就準備好的灸盒和艾灸條,在書房門口探頭一看,杜子嵂正在電腦上處理公務。
她心頭一熱。
杜子嵂一直這麼照顧她,可她什麼忙都幫不上。以前奶奶說,艾灸解乏很有效的,每次爸爸過年一回家,奶奶就會用土法幫他調理經絡、溫陽補虛,說是對男人很好。她看著看著也就會了,現在,不如就讓她來露一手吧。
“杜大哥,”宋芾晃了晃手中的艾灸條,“你這幾天很累吧?我幫你放鬆一下?”
杜子嵂怔了一下。
他的身體很好,又正值壯年,連頭疼腦熱都很少,又加上自幼所受的西式精英教育,並不相信中醫被吹得神乎其神的療效。
可是,看著宋芾那熱忱中帶著期待的神情,他不由自主地妥協了。
“行,怎麼灸?”
宋芾高興地指揮著他:“你過來,趴在沙發上,對,胸口這裡墊個墊子,就是這樣的姿勢,然後把上衣脫了。”
杜子嵂的手臂一僵,轉過頭來看著她:“你說什麼?把衣服脫了?”
“對啊,”宋芾解釋道,“先灸大椎穴,還有命門和腎俞穴,這幾個都在背上。”
宋芾的眼神一如既往得清澈,心無城府。
杜子嵂呆了片刻,認命地把上衣一扒,趴在沙發上露出了後背。
柔軟的指腹按在了後頸處,一點一點地挪動著,杜子嵂的腦中閃過一絲旖念,身體裡的血液隨著這動作加速流動了起來。
“杜大哥,有酸痛的感覺嗎?”宋芾努力辨認著穴位。
酸痛倒是沒什麼感覺,身體的某處倒是有點異樣。
杜子嵂胡亂應了一句:“差不多。”
指腹離開了後頸,刹那之間,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浮上心頭。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後腰上一酥,指腹挪到了腰椎處,一節一節地往下數著。
“命門是在第二和第三腰椎的中間,有點下陷的地方……”宋芾口中念念有詞,俯下身來仔細觀察穴位。奶奶說過了,認穴一定要準,要不然功效就要大打折扣。
溫熱的吐息縈繞在皮膚上,這一刹那,觸覺被放大到了極致,杜子嵂甚至能感受到宋芾的氣息滲入身體的那種酥麻,一股口口襲來。
想要把宋芾壓在身下,想要親吻她的唇,想要徹底地侵.占她……
身體中的渴望刹那之間席卷而來,向來驕人的自製力有崩塌的趨勢。一時之間,杜子嵂不知道應該盼著這甜蜜的折磨早點結束,還是該盼著宋芾的雙手永遠不要停止……
後背一燙,灸盒放了上來。
宋芾調整了一下位置,滿意地道:“杜大哥,你就這樣躺著彆動啊,可以睡一會兒,二十分鐘以後我來叫你,然後正好可以吃我做的茯苓糕。”
滿腦子的旖念漸漸退散了,眼角的餘光瞥見宋芾出了書房,還貼心地替他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