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了, 沒想到精神係的比例這麼低, ”陸宴遲抱怨似的說，“今天排隊嘗試了有三萬多人，居然隻找出來68個精神係，這比例也實在是太低了一點吧！”
“肯定是我們的方向不對, ”聶誌博把手上的名單翻到了精神係的那一頁，“你看這68人裡麵，40多個人全是從事科研的......”
聶誌博思索著建議道：“要我說，應該把全國的研究員都強製休一次假，全部拉來這個副本試一下......”
相比於其他的行業，科研行業其實是一門更講究天賦的行業。
做科研，賺得比其他行業少, 出頭也比其他行業更艱難, 還時常性會感受到智商的碾壓。
天賦不足的人，早在大學階段, 就會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做科研的那塊料，從而放棄在這條路上掙紮下去；也隻有天賦足夠的人，才可能吃得上科研這碗飯。
“好主意！”陸宴遲立刻拍板道，“我馬上就把這個建議給高層提上去！”
有了這個建議打底，陸宴遲的心情立馬好了很多，他笑眯眯地把手上的名單文件轉了一個圈，看著這68個精神係預備役——也就是通過了副本的前置校驗、但還沒有通關副本的人——的名單，那感覺，真叫“兩眼放光、垂涎三尺”。
“......精神係, 是要培訓的，而且是戰略性國家力量，”陸宴遲義正言辭地說，光從表情上看他簡直一派偉光正，“我要把這些通過副本的人都組織起來，唔......先在雍涼市基地培訓上個三年再說吧！”
“臥槽，還可以這樣乾......”他身邊的徐少陽一下子驚了，“我手上也有幾個好苗子，我也要把他們在雍涼市基地培訓上個三年再說......”
眾人紛紛投以“怎麼能如此厚顏無恥”的眼神，但是嘴上卻都在說：“我也有幾個好苗子，我也要搞個培訓......”
“咳咳，我也......”
厚顏無恥地搶人才完畢，聶誌博滿意地把手上的名單翻到了金屬性的頁麵：“不過，有金屬性潛質的人，倒比我們想象得多。3萬多個檢測者裡，居然找出了6000多個人，這比例差不多有5:1了......”
“5:1，這個比例很有意思......”陸宴遲琢磨著這個數字比例，“這難不成意味著，我們所有人的基礎屬性居然是金木水火土？”
“很有可能，”聶誌博接口道，“九曲是華國人，而華國自古以來，就是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作為一切的基礎屬性的。當然，這種事情，我們再等等九曲的新視頻，就可以知道了。”
“就是，可能[金屬咆哮]副本的通關方式不太友好，”嚴雲芝放下了手裡的文件，“難度有點高，目前還沒有通關者，我們還不知道副本能有什麼掉落......”
“......這麼一想，最友好的副本，還是[謎語連環]副本啊......”陸宴遲不由自主地感歎了一聲，“隻要智商夠高，通關速度想多快就有多快......”
眾人對某個學神紛紛投以鄙視的目光：“嗬嗬......”
“等等，同步一下最新消息，”聶誌博快速在自己的電腦上操作著，打斷了大家的對話，“美利堅也開始大規模調動他們國內的人員，前往他們白霧副本的入口了。”
“與我們國家不太一樣，”聶誌博分享道，“美利堅的調動，主要是以軍隊、高等私立大學大學生、資本財團高層和政界人員為主，另外他們準備直接開始第二輪抽獎。”
“......這動作，比我們慢了三天，”徐少陽有點幸災樂禍，“嘿嘿......”
“......其實，並不慢多少，”聶誌博一邊操作著電腦，一邊板著臉回答，原本的輕鬆感已經完全從他的身上褪去了，“他們的抽獎形式更加簡單，比我們辛苦準備線上考試簡單多了，抽獎時間就放在後天。”
“......後天？”這個時間點引起了大家的討論，“這麼急？”
“我們要不要也加快一點速度？”
“急什麼啊，”徐少陽皺著眉頭反對道，“這幾個超凡時代新副本的威力還沒有顯示出來呢。無論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呀，我們優先做好我們自己就是。”
大家討論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按照以前安排好的節奏走，不受其他國家的乾擾。
“......行吧，下一個議題。”組織部的嚴雲芝拿起了一份文件，說，“也是我們這次最重要的議題——關於超凡者行為規則的管理提案。”
超凡事務局其實是一個性質很奇特的機構。
在華國，主要的政治性機構可以分為黨、政府、人大、政協、軍隊5個類彆。而這5個類彆之間相互製衡、相互合作。
然而，華國超凡事務局因為其性質的特殊性，其實橫跨了軍隊和政府的類彆，又因為其直轄於中央，很大程度上有一種特事特辦的感覺。
在普通的政府裡，組織部門其實隻管乾部；但在超凡事務局，組織部還起到了管理全部超凡者的作用，甚至權力外延非常模糊，很有一種無限擴張的潛力。
“我們先出一份提案草稿，拿到上麵上去討論，”組織部的嚴雲芝拿著名為《超凡者管理條例（草稿）》文稿走到了會議的主講台上，“我這兩天拉著我們部門成員討論了很久，熬夜趕出來一份文稿，大家今天認真討論一下。”
這是一個更加嚴肅的話題，會議室裡的人都坐正了一點。
九曲把這次視頻係列的標題直接取名為《超凡時代》，幾乎是在明著暗示更多超凡者、更多種超凡力量的來臨，超凡事務局上下都有一種急迫的危機感。
而超凡事務局在這段時間內發現的超凡能力對於科研界、對於現實社會可能等等的衝擊，也加劇了這種危機感。
“這份《管理條例》，”嚴雲芝介紹道，“其實是在我們超凡事務局內部試行的管理條例的基礎上進行改進的，我們刪去了一些過於嚴格的條款，留下比較基礎的部分。”
“首先是超凡者檔案登記，”嚴雲芝把手上的文件翻到了第一頁，低頭念到，“在我們國家，持有我國公民身份者、國外簽證入境者、目前暫留我國者，隻要獲得超凡力量，必須實名把超凡能力登記進檔案裡。”
“隱瞞能力，將被視為違規行為，”嚴雲芝抬起了頭，看向會議室裡的其他人，“可以處以從拘留、關押、遣返、拒絕入境等處罰。”
“......這種條款，會不會顯得太嚴？”慕時鳴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提問道，“會不會引起超凡者將來的公憤？”
“我個人認為條款不算嚴，”坐在台下的聶誌博支持地說道，“我們要考慮到超凡犯罪情況的存在。”
“擁有超凡能力，其實相當於隨身攜帶槍械，”聶誌博往往椅子背上一靠，“即使在美國，弄把槍，也要帶上持槍證；現在擁有超凡能力，搞一個超凡能力登記又怎麼了，不是很正常的嗎？”
“......會不會有人覺得......”坐在慕時鳴旁邊的商銀河也忍不住開口了，“這侵犯到了他們的自由和**權？”
“我們考慮過這一點，”主講台上的嚴雲芝開口說道，她的語調很鄭重，“但是，自由和**，都是相對意義上的概念，可能危害到他人的自由，就不是自由；可能危害到公眾安全的**，就不是**。”
“各位，想必沒有人願意，”嚴雲芝環視了一遍會議室，“生活在一個不安全、隨時可能受到生命傷害的世界裡吧？”
嚴雲芝笑了一下，舉了一個例子：“就好像各種超級英雄漫畫裡，天天受到反派波及的可憐民眾一樣？”
“我雖然現在是一個無能力者，”嚴雲芝在台上誠懇地說，“但將來我肯定會有超凡能力。”
“將心比心，”她說，“我想，哪怕是擁有超凡能力的人，也肯定不願意隨時都有可能受到其他超凡者的襲擊，受到什麼超凡對抗的波及，以至於危害到我自己、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大家安靜下來。
超凡時代即將到來，未來一直處在迷霧之中。誰也不知道地球的道路會走向何方，誰也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模樣。
他們這群人何其有幸，能夠站在風口浪尖，去設計華國未來的方向，去展望世界未來的模樣！
雖然他們都在摸著石頭過河，但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們會儘一切可能，去保障華國的秩序，去保障人民的權益——尤其是最重要的生命權。
在這一片寂靜裡，嚴雲芝又拿起了文件：“看來大家對第一個強行登記條款應該是沒有異議了......那麼，接下來是第2條。”
她對著文件讀到：“所有超凡者必須攜帶超凡者專用信號器手環，安檢的時候必須進行出示。”
台下的商銀河情不自禁地撥弄了一下手上的黑色手環。
這個信號監測的黑色手環，乃是采用監控超凡者身周進化因子濃度的原理，來檢測相關數據的。而且，由於目前還是早期的試驗品型號，這個手環的功能還不多，因此欺騙起來勉強算是容易。
自從商銀河學會偽裝身周的進化因子濃度後，這個手環的功能就相當於被他所破解。也因此，雖然他本身的超凡能力其實已經強到了一個非常誇張的地步，但信號器手環上顯示的數據並不準確，保持在一種安全的水準。
在最初的時候，商銀河對這個帶有監視能力的信號器手環非常敏感，一直不願意帶上它——所幸初期的時候，基地內部也沒有強製要求每個超凡者都帶手環的要求，讓他一直蒙混過關。
然而現在，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商銀河的心態已經有所轉變。
他直麵過第三次世界大戰無數戰士同伴的犧牲，真正知曉了什麼是歲月靜好背後的負重前行；
他聆聽過世界上無數有著強烈願望者的心聲，有絕望者，也有希望者，有痛苦者，也有宏願者；
他在[寵物王國]的世界裡行走過漫長的道路，直到把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變作可能，帶來了五彩虹的奇跡；
他在華國超凡事務局這個可以說是全球新聞最靈通的地方之一遍覽全球，大爭之世風雲變幻，無數的人身不由己......
慕時鳴曾經說，這種手環，是監控，也是保護。當時的商銀河不以為然，但是現在的商銀河，卻真的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這不僅是對普通人的保護，也是對超凡者本人的保護。
一個良好的秩序規則，其實是對所有人的保護。
“其實在我們超凡事務局內部，”嚴雲芝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頭介紹道，“這一個信號器手環強行攜帶政策，已經推行了有一段時間了。目前反饋良好。”
包括第一次線上超凡考試的集訓者、包括超凡事務局內部的成員、包括各類軍人，現在都強行要求攜帶信號器手環，也確實沒有人發出什麼反對的聲音。
畢竟，這個手環的對外介紹為“能夠監控你的超凡能力情況和身體健康情況，防止你在副本中發生意外，也方便根據你的數據情況來調整一些對應策略”，聽上去全是好處。
雖然有人對其中的監視意味心知肚明，但大家都帶，你不帶反而會成為異類。
不過，當時這個規定隻是超凡事務局定下的內部規則，現在卻要正式推行到全國......
“萬一有人忘記帶呢......”有人忍不住問道，“比如，洗澡的時候隨手拿下來，忘記帶上去了......這也算違規行為嗎？”
“就好像身份證一樣，”嚴雲芝打了個比方，看上去她對各種方麵都有過提前思索，“一時忘記，沒關係，過安檢的時候彆被檢查出來就好了。”
“聽上去......有點像我們小時候要求帶的紅領巾和校徽，”聶誌博跟著打了個比方，“偶爾拿下來沒問題，出校門的時候一定得記得帶，哈哈。”
“沒錯，其實這個要求並不算太嚴格，國家也沒有太多閒心監控每個超凡者，”嚴雲芝認真地說，“主要還是考慮到特殊場合的問題。現在超凡者過高鐵、飛機等地方的安檢，根本檢查不出來有什麼超凡能力......這就相當於，我們其實對有人持槍這種事無法察覺......”
“這樣畢竟太危險了......”嚴雲芝皺起了眉，“現在，我們國家確實是還沒有出現什麼破壞現象，那是因為，目前幾乎所有的超凡者都在國家的管控下......如果我們去看國外，已經有零星的超凡犯罪現象出現了，隻是還不嚴重而已。”
“已經有情況很嚴重的地方了，”情報部門的聶誌博分享道，“比如說非洲的桑坦特利亞，都快成為超凡犯罪的天堂了......嘿......”
“如果，一定要全社會超凡者都強製帶上信號器手環，”商銀河揚了揚自己手上的黑色的手環，“那我希望，我們的信號器手環的外形要有點吸引力，不能搞成這種僵硬的、就像監視器和手銬一樣的模式......”
“我想吐槽這個外表很久了......”商銀河攤了攤手，“最好能出各種各樣漂亮的樣式，再夾帶上對超凡者更加有利的功能......”
“當然，這種非標準樣式的手環，”想了想，商銀河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可以搞成付費定製的模式，甚至可以分出多個檔位，最低檔次換個顏色，中檔次換個樣式，最高檔允許個人定製，肯定多得是人願意付錢，民眾的接受度也會更高。”
“好建議！”嚴雲芝眼前一亮，“這個我會專門安排人去搞設計，難度也不高，也就是做出樣式後綁定一下數據就行......”
她盤算起來：“甚至可以搞成外殼更換的模式，我們隻提供核心部件和數據綁定，外殼隨便換......”
做會議紀要的人唰唰唰地快速記下建議。
“......如果一定要把這個條款，正式地寫到政策條款裡的話，”徐少陽思索著插嘴道，“最好留一定的餘地，彆上來就搞出太過分的懲罰措施......”
“那是必然的，”嚴雲芝從各種手環樣式的暢想中回過神來，回答道，“這些政策條款會在社會上先試行一段時間，甚至我還考慮先在大西北進行試行......”
“大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她聳聳肩，“此前從未有過先例，我們肯定會經常性對這個政策條款進行調整。”
“現在，我們最大的優勢在於，”嚴雲芝思路清晰地說，“白霧副本這種最大的、獲得超凡能力的渠道，是掌控在我們手裡的。也因此，我們可以在一開始就把這種能力登記和手環佩戴做成慣例。”
“一件事情，如果變成了社會慣例，”她勾了一下嘴角，“受到的阻力就會少很多很多......”
“但是，”慕時鳴提醒道，“民間的覺醒者是可以把他自己的能力隱瞞下來的，而且超凡副本是否通關我們是看不出來的，完全得靠自覺來登記。”
“並不是完全靠自覺，”陸宴遲插嘴道，“我們已經可以檢測出一個人是否有超凡能力，而且這種行為成本不高，信號器手環就是用這個原理製作的。”
“這種檢測器就是我們實驗室出產的，”陸宴遲介紹道，“現在，所有白霧副本中離開的人都要過一遍檢測。還有，相關飛機、高鐵、會議場所的安檢措施也在緊急更換。”
“原來已經更新成這樣了，”慕時鳴讚歎了一下，“我有一段時間沒去白霧副本了，變化真快，一不小心就落伍了啊......”
“這種低成本的檢測器的存在，”嚴雲芝跟著說道，“其實是我們強行登記和強製佩戴信號器手環的保障，也是因為它的存在，我才有信心把這些條款推到社會上去。”
“那民間的覺醒者呢？”商銀河開口問道，“全部強製做一遍體檢嗎？”
“不現實，”陸宴遲立刻否決了這個提議，“雖說檢測器成本不高，但是，全民體檢的成本很高啊；而且，覺醒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全民體檢這種事情，總不能隔一段時間就免費來一次吧......”
“所以才要說，”嚴雲芝插嘴道，“任何隱瞞自己能力的行為，都將被視為違規行為。如果是公職人員，將直接受到內部嚴肅處罰；如果是非公職人員，則考慮進行從拘留到關押等處罰措施。”
“對於民間的覺醒者，”她說，“隻能靠自主登記、以及在高鐵飛機等場合進行安檢，來進行檢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