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安靜了下來。
是啊,大家都是一條破船上的人,做都做了,做完了再後悔這種事情,對於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是大忌。
如果真的讓文森特主動站出來,直接反對他們幾個超凡者互助會的高層,在那種時候,他們還能有什麼高效的解決辦法嗎?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隻能乖乖地麵對急劇惡化的局勢,乖乖地去應對急轉直下的局勢。
文森特才是超凡者互助會的創始人,才是所有互助會成員心中的領袖,才是他們視為精神上的偶像、加以崇拜的對象。
在文森特主動站出來的那種情況下。他們所有的野心與計劃都會灰飛煙滅。
如果不是西德尼這一次果斷動手,他們這些人都得下台,說不定還會麵對原本那些計劃的凶狠反噬……
大家默契地相互看了看,不再討論這個讓人忐忑不安的話題,轉而就接下來布置的細節進行了詳細的磋商。
很快,會議結束了。
所有人依次離開,隻留下坐在主座上的西德尼,還在收拾最後的資料。
會議室中安靜了下來。在這寂靜的氛圍中,西德尼整理資料的動作也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到最後停了下來。
他發了一會愣,突然放下了手上的那些資料,轉而從衣兜中掏出了自己的錢包。
西德尼撫摸了一會錢包的表麵,才輕輕地打開了錢包。
而在那普通而略有些破舊的錢包內側,正放著一張文森特微笑的照片。
西德尼就這樣保持著凝視照片中微笑文森特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看了半天。
領導者是不可以表現出遲疑與猶豫的,更彆說他還是那麼一群惡狼的領導者。他隻能強硬地麵對一切,他隻能充滿信心地回應一切質疑。
然而,隻有當單身一人的時候,那種作為領導者的堅定的偽裝才會散去,那種壓力與茫然才會浮現在心頭。
錢包中的文森特用鼓勵而溫和的眼光看著西德尼。
西德尼忍不住微微低頭,吻了吻錢包裡的照片。
“我是正確的。”
仿佛是在說服著對方,西德尼這樣對著照片中的文森特說。
“曆史隻會記下勝利者的光輝,而不會銘記失敗者的故事。”
“隻要我們能成功,曆史不過是隨便我們玩弄的□□罷了。”
照片中的文森特微笑著聽他說話,聽他講述自己的初衷與野心。
“現在整個世界的超凡者,全都是一盤散沙,很多人甚至都沒有‘我是超凡者群體中的一員’的意識,”西德尼用手指摩挲著文森特的照片,“隻有那些事情越搞越大,隻有當外界開始整體地進行逼迫,所有超凡者才能凝聚在一起。”
“也隻有超凡者凝聚在了一起,他們才能真正的作為一個階級存在,他們才能覺醒自己的階級意識。這種事情,必須用鮮血和鬥爭來喚醒,就像當初的無-產階級覺醒一樣。”
“也隻有超凡者凝聚在了一起,我們的超凡者互助會,才能成為一麵不倒的旗幟……”
西德尼對著照片中的文森特擠出了一個微笑,他的笑,是蒼白而勉強的。
雖然文森特的思維和他完全不一樣,但現在的文森特,已經不再可能被說服了,畢竟,一個死人該怎麼被說服?
“放心,文森特,局麵不會變到很惡劣的地步的,”西德尼凝視著照片中笑得溫和、仿佛還活著一樣的文森特,用安慰的口吻說道,“我們都知道,隻要白霧副本永遠存在,那麼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天,會進入到全民超凡的地步。”
“到了那個時候,超凡者互助會,會成為這個世界中最超然的存在。”
“而我們這些超凡者者互助會的高層,也理所當然……”
西德尼停下了他那未完的話語,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而他這一次的笑,是充滿著野心、也充滿著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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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國,雍涼超凡學院。
張珍珍地忍不住摸了摸肩頭的海東青。
在這間狹小封閉、氣氛緊張、所有人都十分投入的活動室內,隻有她一個人不在狀態,與其他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
當然嘍,張珍珍是不會把這種格格不入表現在臉上的,畢竟,她還要完成這一次的臥底任務嘛。
——是的,你沒有看錯,張珍珍在做一次“臥底任務”。
這個秘密在華國雍涼超凡學院中籌建的、號稱“純親友結社”的小組織,根據華國超凡事務局情報部門的判斷,很大可能是現在國際上搞出漫天風雨的超凡者互助會的分支。
在此前不久,超凡事務局剛剛從超凡學院內抓到了一個背景看似十分清白、但實際上是超凡互助會成員的人,聽說他叫做曾無忌,現在已經離開了學校,下落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