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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瑤越過他, 進去隨手拿了一件衣服,“就試試這件吧。”

見她要往出走,杜澤晨道, “乾嘛那麼麻煩,我出去, 你就在這裡換, 換好了再出來。”說完不等她拒絕就退了出去。

杜澤晨隨手翻著床頭的雜誌, 挺期待幼瑤的新衣服, 剛剛她拿起來的是一件小禮服, 她平時的穿著以中性為主,穿短裙一定很漂亮,尤其那雙大長腿……

杜澤晨嘴角正掛著可疑的微笑,整個屋子忽然一黑。

試衣間裡傳來一聲短促的驚叫,杜澤晨趕忙道,“幼瑤?好像是停電了, 你沒事吧?”

裡麵沒有回應, 杜澤晨疑惑的在衣帽間門口又叫了兩聲, “幼瑤?幼瑤?!”

他覺得有些不對, “幼瑤, 我進去了啊!”依然沒聽到對方的回複。

杜澤晨試探性的推開門,因為沒有窗戶,裡麵漆黑一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幼瑤?”杜澤晨輕輕叫了一聲,聽到角落裡傳來一聲驚懼的輕哼, 似乎又被嚇了一跳。

他連忙朝那個方向走過去,然後碰到了一具溫軟的身體,幼瑤似乎忍不住又“啊!”的驚叫一聲。

杜澤晨察覺到了不對,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了揮過來的手臂,“幼瑤?!是我,彆怕!”

“杜澤晨!”沈幼瑤的聲音帶著些顫意,顯然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恐懼,身體不由自主的依偎過來。

杜澤晨摸到了她胳膊上全是冷汗,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實在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怕黑。

“沒事了,沒事了。”杜澤晨微微探身,攔腰將她攬過來,沈幼瑤估計是真的嚇壞了,並沒有抗拒,整個人坐在了他的腿上。

杜澤晨將她按進懷裡,輕輕的撫著她的後背,她的後背全都濕了,可見受到的驚嚇程度。

“彆怕,彆怕,我帶你出去。”杜澤晨操控著輪椅往出走。

沈幼瑤幾乎下意識的抱緊他,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微微安定下來。

從衣帽間出來,雖然因為陰天的緣故沒有月光,但到底有些遠處的燈光透進來,好歹能視物。

“好點了嗎?”杜澤晨柔聲問道。

沈幼瑤點點頭,就想從他身上下來,杜澤晨卻察覺到了她的勉強,一把將人按住。

她剛剛的顫抖和身上的冷汗都不是假的,都嚇成那樣了她都隻短促的叫了那麼一聲,讓人還以為是正常的驚嚇反應,如果他不在她身邊,如果沒有人過多的在意,她會不會就這樣忍耐一晚上?

這一刻,她的隱忍從讓他佩服變成了心疼,到底經曆過什麼,才會讓一個小姑娘害怕到了極點卻仍然靠自己來忍耐呢?

“彆動,就這樣。”杜澤晨依然輕輕撫摸她的背,“我去拿手機。”

沈幼瑤乖乖的靠在他的胸膛上,鼻尖全是他的氣息和味道。

“好了。”杜澤晨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然後打了物業電話。

“沒有停電,應該是跳閘了,”杜澤晨道,“我們去看看。”

他乾脆就這樣抱著她,操控著輪椅去了門口總閘的地方,不過到了跟前坐在輪椅上卻是夠不著的,隻能讓幼瑤親自來,這時候真是無比痛恨自己不能站起來給她庇護。

沈幼瑤站起來,杜澤晨一直握著她的手,她其實已經沒那麼害怕了,可是火熱的手掌中傳來的安心感,那種被寵愛的感覺,讓她不舍得放開。

幼瑤試了幾下道,“推不上去。”

“那估計是保險絲燒了。”杜澤晨自然的把她重新抱進懷裡,“一會兒讓物業來換吧。”

他話音剛落,手機上的手電筒忽然滅了,沈幼瑤不自覺的抱緊他。

“手機沒電了,”杜澤晨回抱她,然後笑著調侃道,“輕一點,我的腰要被你勒斷了。”

沈幼瑤緩過神來,小聲道,“對不起。”

杜澤晨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彆怕。”

沈幼瑤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臉。

杜澤晨輕笑一聲,“去拿你的手機。”

兩人磕磕絆絆的找到了沈幼瑤的手機才給物業打了電話。

杜澤晨帶著她在最亮的落地窗前等物業,這才發現她衣服隻換了一半,黑色的小禮服搖搖欲墜的掛在身上,拉鏈自然是沒拉的,整個後背都裸露在外,因為出了一層冷汗的緣故,被微弱的星光鍍了一層瑩光。

杜澤晨抬手給她去拉拉鏈,沈幼瑤才意識到自己的窘狀,下意識的捂住胸口埋在杜澤晨的肩膀上等他幫自己拉好。

拉鏈的聲音在黑暗中非常清晰,仿佛在打開什麼開關一樣。

沈幼瑤感覺到對方的手指在她背上輕輕滑過,不由激靈了一下。

杜澤晨動作一頓,手掌貼上去,“怎麼這麼冰?”

剛剛出了一身冷汗,空調也停了,禮服一直半掛在身上,不過就算全穿著,那點布料也抵不了什麼事兒。

黑燈瞎火的從這裡去臥室拿衣服太費勁了,杜澤晨動作利落的把自己的衛衣脫了下來,直接套在了沈幼瑤的頭上。

“唉,不用,你怎麼辦?”沈幼瑤搖頭。

杜澤晨卻不管她,語氣強硬,“伸手。”

沈幼瑤慫慫的伸手,就跟被伺候的小孩子一樣把衣服穿好。

“乖。”杜澤晨滿意的把衛衣拉到她的大腿,然後繼續將人抱進懷裡,“這樣抱著就不冷了。”

沈幼瑤猶豫了一下,手從他胳膊下麵穿過去回抱住他,十一月底的天氣已經有些陰冷,他隻穿了一件背心,他的體溫隔著一件衣服傳遞過來,漸漸驅散了她的恐懼。

杜澤晨輕笑一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吻了吻她的頭發。

“為什麼會怕黑?”

“天生就有點怕。”沈幼瑤道,“後來被大人拉著練膽,逼著看恐怖片,又扔在黑的地方,之後就更害怕了……”

那個大人就是她爸,她小時候就很怕黑,媽媽在的時候會陪著她,爸爸卻覺得膽小就是弱小的標誌,所以一直想讓她克服,因為媽媽的緣故沒能成功。

後來他們離婚,她跟了爸爸,他看到電視上所謂的鬼屋練膽,就讓她看恐怖片說是以毒攻毒,又把她扔在很黑的地方,她本來就內斂,又從小被教育忍耐,就一直忍著不求助,最後卻被嚇暈了。

媽媽知道後,把爸爸的臉都撓花了,爸爸自知理虧,再不敢把她放在黑的地方,家裡總是亮堂堂的,還備了緊急電源。

後來隨著科技發展,即便晚上也到處都是燈火通明,她這個毛病就不顯了。

杜澤晨卻以為是她小時候被人欺負,明知道她怕黑專門逼她看鬼片,扔到黑的地方,不由心疼不已,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彆怕,以後都不會了。”

沈幼瑤放鬆的靠在他的懷裡,心底有種暖洋洋的感覺,沒想到長到這麼大了,還會有一個人在她害怕的時候溫柔的對待她。

物業來的很快,杜澤晨不好抱著沈幼瑤去開門,卻一路牽著她的手沒放開。

物業檢查了一下,“是保險燒壞了。”

三分鐘後,整個屋子亮了起來,杜澤晨第一眼就去看沈幼瑤,她也看著他露出一個笑容來,如釋重負又透著感激的樣子。

一如既往的讓他心動,但這次還多了一些東西,他要保護好她,再也不要她受一丁點的苦。

“您的保險絲是不是換過?”物業小哥道。

杜澤晨有些不快,“我沒動過。”

“那就奇怪了。”物業道,“我們用的是最好的保險絲,不可能燒壞的,這種可以說是市場上最劣質的了,一般的小區都不會用。”

杜澤晨:……

原來這才是他媽給他創造的真正的“條件”?

一肚子火氣全泄了,“不好意思,我這幾個月不在家,估計是家裡人來換的。”

物業走後,兩人也沒心思乾彆的了,杜澤晨道,“今天早點休息吧。”

沈幼瑤緊繃的神經鬆懈之後確實有些疲憊,沒說什麼,直接去洗漱了。

等她出來的時候,杜澤晨遞了一杯溫牛奶給她,“如果害怕,就在我屋裡睡吧。”說到這裡他調侃了一下,“反正以我現在的狀況,也不可能乾什麼壞事。”

沈幼瑤搖搖頭,她獨立慣了,不太習慣以這樣弱勢的姿態示人。

杜澤晨也沒說什麼,隻是接近淩晨十二點快睡的時候去了沈幼瑤屋裡查看情況。

“還沒睡?”杜澤晨皺眉。

沈幼瑤無奈的從床上坐起來,“你也沒睡?”

杜澤晨眼尖的看到她額上亮晶晶的一層薄汗,肯定不是熱的,他到了幼瑤床邊,不由分說的道,“往裡麵睡。”

沈幼瑤下意識的往裡麵挪了挪,“要乾什麼?”

杜澤晨雙手撐著輪椅站起來,轉了個身上了床,沒好氣的道,“你說乾什麼?”說著躺下來,把幼瑤連人帶被子裹進懷裡,怒道,“逞什麼強?都說了讓你害怕就找我,我還能吃了你?”

沈幼瑤乖乖的不說話,杜澤晨點著她的腦袋,“下次再不聽話就真的吃了你。”一邊說一邊作勢要在她臉上咬一口。

沈幼瑤往下一縮,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杜澤晨沒再鬨她,隻幫她掖了掖被角道,“睡吧,你睡著了我再走。”

沈幼瑤沒有再拒絕他的好意,他腿腳不方便,如果不是因為擔心她,不會專門跑來看她,她真的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這樣的關心和愛護了。

她爸雖然也關心她,但他到底粗心,從來不曾細細安慰過她,不知道黑暗過後,她腦子裡還會幻想各種鬼怪,各種不知道哪裡伸出來的手把她包圍,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沈幼瑤以為自己還得半天才能睡著,沒想到閉眼再睜眼的時候,竟然已經天光大亮,這一覺無比香甜。

隻是……

說等她睡著就走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鑽進了她的被窩裡,一隻胳膊還橫搭在她腰上。

沈幼瑤按著自己的胸口,告訴自己,這就是個熊孩子,就當跟個不懂事的孩子睡了一覺,沒必要這麼激動,但眼前這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

杜澤晨動了一下,似乎是要醒來的樣子,沈幼瑤急忙閉眼裝睡,結果杜澤晨好像隻是翻了個身。

等到旁邊安靜了,沈幼瑤才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看過去,結果正對上杜澤晨似笑非笑的目光,“早啊,杜少奶奶。”

他的聲音帶著剛醒的微啞,性感的一塌糊塗,顯然,一覺醒來昨天那個溫柔體貼的杜澤晨已經被睡沒了,又變成了不正經不靠譜的杜少爺。

沈幼瑤垂下眼瞼,就在杜澤晨以為她得害羞的鑽被窩的時候,卻見她抬起頭看著他露出一個笑容,“早啊,杜少爺。”

杜澤晨一呆,沈幼瑤抿嘴偷笑,起床從另一邊下了地。

杜澤晨反應過來,“唉,你剛剛是不是調/戲我了?”

沈幼瑤朝著他歪了歪頭,去洗漱了,等她出來,杜澤晨也差不多收拾好了,逮著她繼續剛才的話題,“沒看出來啊,你還會調/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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