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鈞下意識地回過頭,正好撞進一雙黝黑的眸子裡,那裡麵藏著的是滿滿的愛意。
他心頭一顫,而後忍不住地彎了眉眼。
他試著鬆了鬆手指,然後和男人十指交纏。
江靈鈞的回應摧垮了夏垂文最後一分理智,他猛地向前一步,一把將人抱住。
這一刻,夏垂文覺得自己幾十年來空缺的心,在這一刻終於被填滿了。
他忘記了仇恨,忘記了不堪的過去,滿心滿眼裡都是懷裡這個人。
雪一直下著,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享受著這份寧靜。
直到夏垂文想起一件事情來,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大概是察覺到了夏垂文的變化,江靈鈞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疑問道:“怎麼了?”
夏垂文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七年前的那個晚上,在青逸酒店,是不是你?”
之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沒問,是因為他有些擔心,擔心自己認錯了人。
畢竟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七年了。
夏垂文是什麼知道的?還是說他從一開始就認出了他?
江靈鈞懵了一瞬,他回過神來,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化為一句:“嗯。”
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夏垂文繃緊的神經一鬆。
竟然真的是江靈鈞。
夏垂文低笑著,周身的愉悅幾乎就要化為實質。
他心滿意足,重新抱住江靈鈞,親了親他的發頂:“真好。”
他想,他之所以能重生,興許就是老天爺可憐他上輩子孤苦伶仃,所以放他回來和江靈鈞再續前緣來了。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夏垂文把碗筷送回廚房,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江靈鈞正趴在床上翻看文件。
像是想起了什麼,他隨口問道:“糖瓜這一次竟然沒有跟著你過來?”
江靈鈞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它說它沒有當電燈泡的愛好。”
當然了,它說這話的時候很心酸很無奈就是了。
竟是如此。
夏垂文眼中升起一抹笑意。
“對了。”他好奇道:“你和糖瓜是怎麼認識的?”
江靈鈞說道:“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它渡劫失敗,受了重傷,被我媽媽撿了回來,我媽媽是學醫的,廢了好大的勁才把它給救活了。它傷好之後就留在了江家,後來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了……我是糖瓜一手帶大的。”
他是老來子,兩個哥哥比他大了將近二十歲,最大的侄子也隻比他小半歲。他出生之後沒多久,江家就因為一些事情遭了難,那是江家最艱難的時候,危機壓得江家人喘不過氣來,沒人顧得上他。是糖瓜接手的他,陪他玩玩具,看動畫片,接送他上下學……他八歲那年,江家的仇敵反撲,他被綁架,也是糖瓜救的他。
一晃眼,二十多年過去了。
夏垂文也沒想到會因此戳中江靈鈞的傷心事,他坐過去,親了親他的額頭,安慰道:“沒事,以後有我陪著你呢。”
“嗯。”江靈鈞心底微甜。
他想,他現在事業有成,又找到了一個這麼好的對象,他媽媽在天之靈,應該會很欣慰吧。
夏垂文適時地轉移話題:“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小姨家是個什麼情況呢?”
畢竟明天就是江靈鈞他小姨的五十大壽了,作為客人,提前了解一下主人家的情況是很有必要的。
江靈鈞說道:“我小姨啊……她是我媽媽的親妹妹,很小的時候就走丟了,七年前才找回來的,她和我媽媽簡直是一張模子裡刻出來的……”
七年前,他就是為了見她才來的南市,結果卻遭遇了那樣的事情。
然後他逃也似的離開了南市,再然後出國留學,一去就是七年,再也沒見過他小姨一家。
現在,他的心結總算是解開了,所以才會願意代表江家來南市給她小姨賀壽。
夏垂文卻是一愣,他怎麼覺得這些話莫名有些耳熟。
然後便聽見江靈鈞繼續說道:“我小姨名叫徐薇蘭,她丈夫姓齊,全名齊克正,家裡是開酒店的……”
夏垂文麵上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