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綁我弟弟,就從我身上爬過去。
周響跟在謝淩後麵,仿佛以為後麵跟著這句話,還好,那隻是錯覺。
他們謝總,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衝動又肉麻的話。
謝淩還是那個雷厲風行的,刻板嚴肅到連個笑容都欠奉的男人。隻是他做的規規整整的發絲有一點淩亂,冷冰冰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急躁。
從這幾乎看不出的細微差彆中,能察覺到他來的很匆忙。
謝淩一段時間沒收到周響的回應,在與人聊天的空隙,就關注著手機。
突然看到周響來了一條信息:謝總,小少爺把吳芾昱給扔進泳池了。
吳芾昱是誰,如果在網絡上,他就是知名的頂級富二代,一周換一個網紅女友,隻對女性Omega情有獨鐘的情場浪子。
如果是在家世上,那他就是吳家的唯一繼承人,眾多富二代中的戰鬥機,為人爽快,睚眥必報,如果得罪了,落到他手裡都可能被狠狠扒掉一層皮。
謝淩一直覺得自家小弟乖乖的,是那種彆人都會羨慕,不會惹事的弟弟。
沒想到,他要麼不惹,一惹就是個大的。
雖然他們家也不怕吳家,可吳芾昱這個人像極了吳家人,手段狠辣,不留餘地,榮京怎麼鬥得過他。
謝淩還記得就是幾年前,吳芾昱還在讀高中的時候,和一個家境不好但勤工儉學的Omega談上了戀愛。那會兒吳芾昱高興的全世界宣布自己的好消息,還橫跨了大江南北打了視頻電話給謝淩,說過這個好消息。
但好景不長,後來發現這個Omega隻是想傍上吳芾昱家裡的資源,企圖一飛衝天,處處都透著誘惑的陷阱引吳芾昱上鉤。
吳芾昱知道後,沒藏著掖著,也不怕被笑話的把這事告知了身邊人。
然後就派人把這個Omega的家裡查個透徹,果然被他查出來這戶人家,幾乎每一個都有詐騙犯罪記錄,其中一個還是傳.銷組織的高級成員之一。什麼家裡窮啊,什麼一雙鞋子雙破了還在穿,一頓飯連個包子都買不起,卻還是努力學習考高分啦,那都是精心編織出來的人設。
吳芾昱的行動速度很快,找到證據後,立刻向公安部門提交證據,把這家人都送去了監獄。
又設了陷阱讓這家人欠了巨額高利貸,當這個灰姑娘沒了親人,沒了家裡的支持,成了真正的灰姑娘,希望吳芾昱放過自己的時候,吳芾昱絲毫不念舊情,反而在慢慢欣賞這個灰姑娘怎麼被自己逼到絕路。
將灰姑娘一點一滴的痛苦,當做笑料放到朋友圈讓人欣賞。
就像是,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一切隻是個有趣的遊戲。
令人膽寒的同時,也對吳芾昱這個人,有了更深的忌憚。
裝傻充愣,可能是吳芾昱的本性莽撞,但誰能說這不是一層保護色?
而這一切,在吳家家主的眼裡,都是給吳芾昱的曆練,所以從來不阻止兒子交往灰姑娘。
不多來幾次欺騙,哪裡看得出這世間的人好歹來。
為什麼謝淩之前會評價,吳家培養這個繼承人是花了心思的。
也就是因為如此了,莽中有序,亂中有狠,就是吳芾昱的寫照了。
不惹到相安無事,惹到了,此人下的了狠手,而且是連綿不斷地給予打擊。
謝淩一看到消息,覺得有點頭疼。
他弟弟誰都不挑,一挑就中了個大雷。
立刻拋下宴會廳中的人,擔心自己晚來一步,吳芾昱就要把人給做了。
謝淩一過來就發現在水池裡的是個黃毛,他看了周響一眼。
周響才發現自己一個激動,少打了個兩個字,是吳芾昱的小弟。
而這時候吳芾昱正跳腳地指著榮京,讓周圍人上去去抓。
榮京懷裡還抱著一個濕透的埋著臉的男人,處於被孤立的位置。
聽到謝淩那句話,吳芾昱一愣,看了看謝淩,又看了看榮京。
弟弟,哪來的?
謝淩不就隻有一個弟弟,謝二少謝紀晟嗎?
吳芾昱看著謝淩的西裝,和榮京身上穿的,出自一個係列,而且這種定製的西裝,在細節上就能看得出走線精致流暢,不是隨便買的二三流品牌能比擬。
忽然想到了什麼,哇一叫:“他是那個拖——”油瓶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謝淩瞪了。
吳芾昱立刻改口:“我是說他就是謝大哥你那脫線可愛的弟弟啊!”
什麼弟弟,隻不過是謝家家主第三任老婆外麵帶來的拖油瓶,鬼個弟弟哦。
而且據他的了解,謝淩和這個弟弟關係很一般,怎麼現在這麼好?
他這邊是被欺負的好嗎,謝淩那一副心事問罪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謝淩忽然感覺到了身後有什麼,轉頭看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跟在自己後麵的青年。
那青年一臉憨厚,在謝淩的眼神下立刻關了手機,他這不是太震驚導致忘記關直播了嗎,他這個直播房間是上鎖的,隻是給同班好奇的同學們看看傳聞中的豪門宴會。
偷偷跟來的青年就是紀樂平,他看了眼遠處根本沒注意自己這邊的榮京,小心翼翼地退場了。
他現在有點暈,需要捋一捋前因後果,才不管直播間裡嗷嗷叫的同學們。
你們震驚,你們不敢置信?
我在現場,我比你們還不敢置信!
說好的窮人呢,說好的沒有人脈呢,你卻偷偷地藏了身份混入我們這群草民中。
你圖啥?
圖被排擠啊?
謝淩趕走了閒雜人等,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吳芾昱太陽穴浮出青筋,明明吃了止痛藥,但脖子後方的關節處卻仿佛在隱隱作痛,想到謝淩平時六親不認的作風,現在這麼護著榮京,肯定是沒辦法教訓人了。
隻能強笑著說:“都是誤會,剛才我們和這個服務生一塊兒玩鬨著,可能有點過火了,謝小少爺就過來教訓教訓人。”
吳芾昱瞪了一眼還在水池裡泡著的黃毛:“對吧?”
黃毛看看榮京,又看看謝淩,敢怒不敢言,隻能賠笑道:“是,是是。”
對了,哥斯拉叫什麼名字來著,他隻記得不姓謝。
其實對這個人,是有一點印象的。
吳芾昱以前覺得拖油瓶也是個有骨氣的,早年就和他那個菟絲花母親進了謝家,本來謝詹宏也說可以讓拖油瓶改姓謝,但這小孩子倔脾氣,硬是拖著沒改姓。
小時候吳芾昱曾經還佩服過這人的硬骨頭,不過後來聽說他把謝二少打得頭破血流,又覺得這是個腦子拎不清的。
吳芾昱見謝淩不說話,又說:“都是玩玩,算了吧。”
謝淩知道,吳芾昱這麼說,就是這場事故就算這麼揭過了。
謝淩不想在今天這日子裡,節外生枝,對榮京說:“回去了。”
說完這話,卻沒有人動,所有人的方向都是同一個。
周圍的氣氛,忽然有了些熱度,原因就出在榮京懷裡的少年身上。
少年的頭發在滴水,一點點滴到襯衣上,襯衣的布料貼在身上,在燈光的交織中,如玉的肌膚顏色若隱若現,蜿蜒而下,勾勒出那纖細腰肢,很細又透著一絲韌勁,光是看著就能感覺有點熱,有點想撕開的**。
隻是榮京懷裡的人,此刻很是虛弱地歪著頭。
也許是空氣中Alpha的躁動因子太過強烈,他忽然抖了一下,顫抖著睜開眼簾。
被那迷離的,仿佛都是鉤子的眼眸,若有似無地勾了一下。
榮京分明知道懷裡人現在都沒什麼力氣,隻是平常地看他一眼而已,媚而不自知,但他離懷裡人實在太近了,受到的誘惑是成倍暴擊。
榮京感覺體內有些騷動,又來了,那種屬於Alpha的因子正試圖跳出來。
但他知道這是身體賦予他的,不是他的本心,榮京的表情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