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拍了下林燕的肩膀。
“我算是服氣了,咱兩輸得不虧。”
林燕咬住下唇,低聲回道:“你覺得那麼高的強度好?那麼練肯定會出傷病的,簡直是用損耗職業生涯的方式來換取現在的實力。”
白雨承認自己有點嫉妒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但她想得明白:“所以她踩著你上去了唄,多少運動員滑到退役都沒出頭,她能趕在發育前就達到巔峰期,還正好生日合適,你說要是她沒發育的話,明年的冬奧,劉指他們會選誰?”
說完這句話,她就去找牛教練,要求提升自己的訓練強度了,都是萬裡挑一才進的國家隊,誰的心氣都不低,明年就是冬奧,她也想再搏一搏。
林燕一咬牙,連忙跟上,不就是練嘛,都是運動員,誰還怕努力了?
被她們心心念念定為對手的伍錚卻按部就班,該按摩按摩,該吃就吃。
隻是周鵬給她按摩時,發現她的右腳有些不對,伍錚在他的要求下,默默將綁在腳上、減少腳與冰鞋摩擦的繃帶解開,中年隊醫、周鵬和薑瀧才發現她的右腳倒吸一口涼氣。
少女白嫩的腳上大拇指上居然有個血泡,而且已經磨破了!
薑瀧失聲道:“伍錚,你這什麼時候破的?”
伍錚:“做單跳訓練的時候吧,你也知道,後內點冰跳(F)和勾手跳(lz)都要用右足點冰,落冰足也是右腳,壓力大,跌跌撞撞就破了嘛。”
周鵬嘖嘖兩聲:“你感覺到破了以後還繼續練呐?都不疼的嗎?”
伍錚回道:“疼,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中年隊醫,哦,李隊醫叮囑道:“小姑娘能忍是一回事,但還是要注意,要知道運動員最大的敵人就是傷病,誒,這些年我見過的倒在傷病上的人都能從這排到故宮了。”
伍錚微笑不語,李隊醫一看就知道她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不僅搖頭感歎“你們這群孩子哦”。
他指了指薑瀧身上。
“看到沒,前車之鑒呢,當初他也練得狠,國內第一個出四周跳的就是他了,結果疲勞性骨折,半個賽季都養傷去了。”
薑瀧苦笑著點頭:“對,年輕人應該好好注重身體,伍錚,你天賦難得,看你今天訓練的樣子,應該是習慣這種訓練強度了,但還是要注意,身體才是最大的本錢。”
伍錚這次點頭的表情多了些真誠。
伍錚知道傷病多可怕,因為伍錚不是那種摔摔打打也不會大傷、天生筋骨強健的人,相反,她其實是易傷易病體質,在體育圈,像她這種有天賦又容易受傷的也被戲稱為“玻璃人”,大多都是早期綻放光芒,接著就因傷病隕落,流星一現。
但要是怕受傷的話,她就不練花滑了,好好念書,業餘時間打打網球不是更好?
要知道花滑女單到了20來歲就算老將,可以準備退役了,練跳躍更是會讓關節承受約等於體重好幾倍的重量,傷病率高,還燒錢,要不是真心熱愛,誰練這玩意啊!
周鵬建議道:“你最好還是歇幾天,等傷好了再來訓練。”
伍錚哦了一聲,腦袋一歪,開始打瞌睡。
她睡眠欲一直很強,有時候早上為了多睡一會兒,連早飯都可以不吃,全靠伍蘭溪把她拽起來。
這會兒才做完高強度訓練,還有人給做馬殺雞,周公自然就來了。
等到了第二天,伍錚打著哈欠準點抵達訓練局,在薑瀧驚訝的目光中,先是陸地有氧運動45分鐘,無氧運動45分鐘,然後繼續上冰練節目,跳躍練習、滑行、旋轉綜合訓練也一個沒落。
等她出現在醫務室的時候,李隊醫和周鵬看著她的眼睛都瞪得溜圓,伍錚主動坐床上,解開綁腳的繃帶,脫掉軍大衣,舒舒服服的趴好。
“師傅,開卡。”
周鵬沉默片刻,上前給她鋪紗布,隔著紗布開捏,一邊捏一邊念叨。
“伍老板,時值賽季,您老工作繁忙啊?”
“為了冠軍,忙就忙吧……對,就是這兒。”
伍錚再次舒服的眯起眼睛。
周鵬歎了口氣:“你們這些運動員,個頂個的都是當代不怕苦不怕累的代名詞。”
“怕苦怕累還爭什麼奧運冠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