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晴停了下來,叫住她的是一對男女。男的長得一般,邊上的女青年卻是個熟臉。
田雪嬌氣氣的在頭上蓋了一個大帽子,打著一把傘。那傘還是蕾絲邊的,一看就不便宜。
男青年看上去家教不錯,特意把錢晴招呼到一棵大樹的樹蔭底下。
看到錢晴的樣子的時候,還有點吃驚。雖然錢晴這會兒滿腦門都是汗珠,頭發也濕了兩縷,看上去臉上什麼也沒抹,但越是這樣,衝擊力就越強,像是從清水裡探出來的花朵。
錢晴看到田雪也隻是詫異了一下,便開始正經推銷起她的雪糕。
“同誌,想要哪一種雪糕?今天新來了一種,廠區這邊之前沒人吃過,說是純牛奶做的,沒加一點水。要不要嘗一嘗?”
錢晴似乎天生有一根生意筋,曉得麵對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
剛才小學門口那幾個年輕老師經常是跟學生在一起,自己要是繞著彎去推銷,對方難免覺得她不誠實,而且那是四個女生走一起,想吃雪糕也是從眾的瞬間想法。那麼速戰速決,直截了當說價錢,再稍微介紹一下,趕著時間賣出去才是正經。
但眼前這倆人一看就是不差錢的,尤其還是一男一女的搭配。他們看重的肯定是質量,而不是價錢。這會兒她要是再上來就說自己已經賣空了就剩一種,對方難免會多心她的東西不好。
果然,田雪一聽就來興趣了。這個年代的雪糕她不是沒吃過,她帶著童年濾鏡也隻能說一般。
但這打著噱頭說沒加一點水,這不就是後世那個賣的死貴的網紅雪糕嗎?
“多少錢一根?”
“一塊錢。”
男青年有點不想買了,一塊錢是個分水嶺,低於一塊錢還能算是買個零嘴的範疇,高於一塊錢,總感覺花在一吃就沒的東西上不劃算。
田雪半點不覺得,一塊錢,這年頭的物價可真是親和可人啊。不添加的雪糕就得是這個價錢,太低了她還覺得假呢!
“給我來兩根。”
田雪扭頭笑靨如花:“我請。”
錢晴麻溜兒從箱子裡給她拿了兩根出來,掏錢的是田雪,她自然也是遞給田雪的。
男青年微不可言的皺了皺眉頭,田雪則是笑嘻嘻遞了一支過來,然後迫不及待地扯掉另一支的包裝袋往自己嘴裡放。
她拿了繼姐的一千塊錢,回家之後卻有點發怵。裡沒有多介紹她這個路人甲,但她繼承的原主的記憶卻是實實在在的。
她這個繼姐放在幾十年後就是個活生生的“彆人家的小孩”,一路讀到大學,大學期間談了男朋友,又跟著男朋友一塊回到家鄉的油田上工作。男朋友的父親還是個油田上的大領導,她姐回來當了技術員。
這麼一對比下來,考不上大學一直閒在家裡的她仿佛就是汪綠萍她妹妹汪紫菱本菱了。
不過,田雪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裡滿意的不得了。
要是給她選,她也不想選她繼姐那條路。繼姐什麼都好,就是相貌上比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