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百塊錢她以為已經沒有她的份了,但是錢晴居然也給她發了!
二百塊錢,她爸媽就是為了二百塊錢把她大姐嫁到了外省。這個數字曾經在她心裡如高山一樣,讓她想起來都覺得是噩夢一場。結果現在,她憑著自己的雙手,給自己掙回來二百塊錢!
錢晴看吳盼娣不做聲,還以為她害怕,便安慰她道:“這筆錢你爸媽又不知道,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花完還有剩可以存到聞經理那裡。其他幾個員工我都已經囑咐過了,這筆錢回去之後她們也不會往外說,你大可以放心。”
吳盼娣心裡不知道怎麼去感謝錢晴,對方甚至把所有事情都考慮到了,連她的想法也十分尊重。
讓這幾個員工出去放鬆,聞蘭和丁傑卻半點都不能放鬆。錢晴帶著他倆馬不停蹄開始逛房子和門店。
錢晴甚至把老丁也拉了進來幫著找,省城這地界,畢竟還是老丁熟悉。
找了兩天,錢晴才終於定下了三間挨著的門麵房,還有一棟兩層小樓。門麵房的位置是在省城銀樓批發市場不遠的地方,周圍賣衣服賣百貨的門店都比較多,也有不少人來這裡批發。
二層小樓的位置就有點偏,是在一個居民區外麵。不過這個房子的麵積足夠大,一層樓大概有三百多平米。
錢晴看中這座小樓也是因為這裡離幾個工廠近,還在路邊,到時候可以作為庫存的出貨地點,二樓可以作為員工宿舍。
這幾間門店都不便宜,三間門店和兩層小樓花了大概四萬塊錢。連聞蘭都有些不理解,做廠房也好,做門麵也好,租不是也行?為什麼非要買房呢?
錢晴也很難跟對方解釋自己的行為,她就是覺得這些房子能升值,先買回來留著,總是虧不了的。
房子落定了,丁傑又去定製了一批晴月的宣傳冊,還按照錢晴的提議,把晴月這一批樣衣的款式和穿在錢晴身上的樣子都照了下來,做進了宣傳冊裡。這樣到了南方,他也好讓人跟著小冊子下單。
丁傑走了之後,錢晴就讓楊花吳盼娣帶著另外兩個員工先回去。她則是跟聞蘭一起在省城招人。
這幾年因為恢複高考加上知青回城,城裡的閒人並不少,還有一些工廠倒閉,下崗的員工更是絞儘腦汁找工作。所以錢晴就乾脆在買回來的三間門店外麵掛了招聘信息,讓有意向的人都去小二樓應聘。
小二樓裡,錢晴找了工人把二樓做成了一間一間的宿舍,到時候這就是她招來的員工住的地方,錢晴就在一樓放了幾張桌子,隨時來人就展開招聘。
錢晴這次打算招五個人來負責庫存驗收,一個工廠派一個駐廠員工,平時要負責監督對方的生產任務,還有隨時溝通進貨出貨。
招三個人跑業務,這個跑業務的範疇就不僅僅局限於省城了,而是周邊省會和市縣都要跑。
最後再招兩個人守著省城的門店。
聞蘭拿著紙筆算著人員支出,跟錢晴提了一嘴:“要不要招個會英語的?”
雖然現在晴月還沒有這個迫切的需要,但是幾個代加工廠的布料是走進口的,這個環節最好也加個自己人進去,一個是負責檢查進貨的布料質量價格,二也是為晴月將來自己做工廠鋪路。
錢晴倒是想的更遠,除開晴月的布料問題,還有衛生巾呢!
徐阿花這段時間業務做的不錯,以Y市為中心,周邊幾個市的銷售量都在逐步上升,方如平日裡就負責找貨運車輛運貨,還有進出核對。
但衛生巾的鋪開速度對比晴月是落下了一大截子,等到晴月這邊的資金鬆動了,錢晴也打算在明年先試著做一下衛生巾的生產。衛生巾的原材料要更麻煩,中間有幾樣材料幾乎全部都是依賴進口。
“招!如果有合適的,多招一個也可以。”
錢晴跟聞蘭在招聘信息上加上了“對外員工”一項,要求是需要會英語。
錢晴這幾天忙的不可開交,除開招人,她還要裝電話機,還要裝修門店。每天晚上隻能抽出一點時間去旅館樓下給周皓打電話,聽聽周皓的聲音。
這樣的繁忙一直到了第二周,錢晴順利招到了五名員工,正在招聘途中,突然聞蘭拿著一張紙進來了。
把錢晴拉到一邊悄聲說道:“代工廠那邊傳過來一個話,說是有個貨客要撤單。”
撤單?
錢晴有點不理解:“當時不是說好了,說是兩周之內交貨,他們不是也都同意了嗎?再說,定金都付了,這會兒馬上就能出貨了,他們要撤單?”
聞蘭臉色也很不好看:“我也是這麼說的,但是對方就是不依不饒,非說要撤單……咱們在展銷會上簽的合同寫的很明白,撤單是不退定金的。”
錢晴聽明白了:“意思是不僅要撤單,還要我們退給他定金是吧?”
“是,人現在在工廠那兒鬨,牡丹製衣廠的邢廠長剛過來找我,說是這人鬨的工人們都沒辦法工作了。”
錢晴把手裡的紙張塞給聞蘭:“你來盯著招聘,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按理說,就算是要撤單,也不至於這樣撕破臉。對方去廠裡鬨,怎麼看這事都透露著怪。
“把這陣子所有的訂貨合同都給我,我去找老丁借兩個人一塊去看。”
錢晴覺得對方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她自己一個人過去還真有點拿不準。
“……你這邊結束之後,去批發市場看看情況……這人鬨著撤單,說不好是找到了咱們的替代品。”
聞蘭沉默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有人抄版了?”
“應該是,而且對方肯定是給降價了,不然怎麼可能貨客說的好好的,突然鬨著要撤單。”
對方下訂單,看中的就是晴月款式設計。這會兒撤單,要麼是有人背後攛掇,要麼就是這人找到了更便宜的貨源。
錢晴有些無奈,抄版這事,她打從一開始就知道禁止不了。衣服款式上加個珠子,減個領子,隻要不是完全一致,誰又能說是抄襲?而且就算是抄襲,她又能怎麼辦?
錢晴叮囑了聞蘭幾句:“多問多看,最好弄清楚抄版的是什麼廠子。”得先找出來對方,再來說這件事怎麼辦。
錢晴拿著一摞文件,出來就看見愁眉苦臉的邢廠長。
邢廠長跟錢晴訴說著那個貨客的不講理:“就是說要退單,說是咱們這邊黑心,給他的價格高。我說這事我們做不了主,對方就是不依,非要鬨。還上車間去鬨,不讓開機器。”
錢晴問邢廠長:“去的人就他一個嗎?還是有彆人一起?”
“還有其他幾個貨客,看著有點猶豫,倒是沒說要撤。”
錢晴問清楚那個貨客的名字,把他的合同找出來:“五百件訂單……攏共就五六千塊的單,這種鬨法有點不對勁吧。”
她手裡的單子有大有小,最大的是羅二平那一單,剩下的單子幾百件幾千件的都有,這人定了五千多塊錢的貨,在錢晴這裡就是個小單。
邢廠長苦笑:“就是本錢小,所以才鬨吧。”
真要換了大單主,反而不會來折騰。
錢晴冷笑:“這裡頭指不定有幾批人在使勁呢。”
遇到更便宜的貨源要撤單不假,但是對方偷自己的設計,想來也是夾著尾巴怕被發現,怎麼可能鬨到廠子裡去,頂多是攛掇貨客來找她鬨退單。
聯係到對方乾擾生產,不讓車間開工。
錢晴問道:“邢廠長,你們廠裡是不是哪個領導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