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到了站在樓梯之上、光影之中的陳楚硯,他的唇上叼著一支香煙,手中拿著他的那個限量款玫瑰金的土星打火機,卻隻是看著她,不點火,也不放下。
葉籽心衝陳楚硯微微歪了下腦袋,甜甜地一笑,快步跑了上來,眉眼彎彎:“陳先生,這裡的花朵好多好美,也好香啊~”
陳楚硯沒有再看葉籽心了,冷冰冰地丟下一個字“哦”之後,便轉身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
包廂裡。
與其說是包廂,不如說其實是一個浪漫的露天陽台。
葉籽心很滿意這裡,因為陽台的四周盛放著五顏六色的玫瑰花。
雖然她對玫瑰花產生了巨大的興趣,但她依然聽話地坐在桌位上,沒有到處亂走——從小被拐被賣的悲劇經曆在她的內心埋下了巨大的陰影,而且,她知道,她現在本來就是陳楚硯的麻煩了,如果她再製造更多的麻煩……
萬一有一天陳楚硯討厭了她,她該何去何從?
她很清楚現階段的自己是離不開陳楚硯的,她一定要聽他的話才行。
半個小時之後,人員到齊。
都是葉籽心認識的人。
宮妍為大家倒滿紅酒,到葉籽心的時候,她眨了眨眼:“未成年不能喝酒哦,你喝果汁好嗎?”
葉籽心笑嗬嗬地點了點頭。
倒完酒之後,大家輕輕碰了一下高腳杯。
“恭喜小葉子!”
“從此小葉姑娘也是有身份的人兒啦!”
“小姑娘沒有戶口則已,一有戶口就是京城戶口!有牌麵啊!”
葉籽心微微笑了起來:“多虧了陳先生。”
“行了行了,這對於陳楚硯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事情,主要是今天對小葉子你是意義非凡的!有了身份證!等你到了十八歲,就可以和同學們結伴逃學去網吧了哈哈哈!”
“……閉嘴吧杜光策!她還是未成年呢!你能不能教她點好的?你以為小葉子和你一樣呢?人家可是新一代的‘跳級狂魔’好不好?”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調侃著。
沒有多久,侍者便推著餐車,將牛排有條不紊地擺上餐桌。
葉籽心仔細看著她麵前的盤子,琢磨了起來——這一大塊是什麼東西?烤肉嗎?於大廚做的烤肉很好吃,但也沒有這麼大塊的啊……
可能西方的烤肉就是這麼大吧?
葉籽心不懂怎麼吃牛排,但沒有問,而是偷偷瞄了瞄彆人,學習著拿刀叉。
不過她隻吃了幾口便放下了刀叉——經過陳楚硯的“魔鬼教程”,她早已經知道自己不喜歡吃肉類,而喜歡吃海鮮。
桌上的幾個男人一邊喝著紅酒,一邊閒聊著葉籽心根本聽不懂的話題。
幾分鐘之後,出去接電話的宮妍急急忙忙地回來,雙手抵在桌邊,她一臉“活見了鬼”的表情,神神秘秘地說:“聽我說!你們猜我剛才在外麵看到什麼了?”
她沒有賣關子,直接說了六個字:“我看到賓利了!”
“…………”杜光策鄙視宮妍,“宮大小姐,你彆搞笑了行嗎?不就是一輛賓利,你家沒有啊?”
宮妍瞪了杜光策一眼,小心翼翼地看著陳楚硯,猶豫再三才小聲說,“那是陳梵夜的賓利……”
一句話,便讓整個空間陷入了沉默。
葉籽心迷茫地四處看了看——大家都怎麼了?陳梵夜又是誰?難道是之前宮妍就提過的“陳梵……”什麼的那個人?
“他回來好久了,但是他和你一樣神出鬼沒的……”杜光策緊盯著陳楚硯,輕聲說,“你之前把他整的那麼、那麼、那麼慘,差點把他給整死,以他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吞下這口鳥氣,甘拜下風的!說真的,楚硯,有的時候,你的手也過於黑了,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陳楚硯一直沒有說話,他隻是麵無表情地把玩著他的打火機。
又是一陣沉默。
幾分鐘過後,陳楚硯終於輕輕微笑起來,他將手中的打火機往餐桌上一扔,同時輕描淡寫地吐出三個字:“我怕誰?”
“我怕誰”這三個字是多麼的舍我其誰!
是的,大家對陳楚硯的回答並沒有感到意外。
因為這就是陳楚硯,他們認識的、熟知的陳楚硯。
一如外界給他貼上的標簽:心狠手辣、鐵石心腸、難纏跋扈、為所欲為。
他一直就是這樣的男人。
宮妍看了看葉籽心,又看了看陳楚硯,她伸手摸了下葉籽心的黑發:
“楚硯,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小葉子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陳梵夜發現了小葉子的存在,他報複不到你,轉而報複被你養起來的小葉子?你以前可告訴過我,紙是包不住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