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籽心皺了皺眉。
像……陳楚硯?
她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陳楚硯的那張臉精致的簡直是萬裡挑一, 竟然有人能有那麼一點點像陳楚硯?
葉籽心知道一直打量彆人不太禮貌, 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打量對麵男人的目光——
他的整體輪廓和陳楚硯有那麼一兩分的神似,仔細看去,五官幾乎沒有相似的地方,尤其是眉眼處……和陳楚硯是完全不像。
雖然陳楚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是陰冷的, 但他卻有著如畫般清秀溫柔的眉眼,而對麵的這個男人……
他在溫和地笑著, 他的氣質比陳楚硯陽光向上正能量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他的眉眼細長, 總帶著幾分陰涼。
葉籽心禮貌地笑了一下:“謝謝。”
——她指的是對方告訴她跑步機壞掉的事情。
其實她已經跑了幾分鐘, 並沒有感覺出來跑步機哪裡有故障,對方既然已經這樣說了, 應該也是出於好意,她何必拂了對方的麵子呢?下來再換一台, 無傷大雅。
葉籽心立刻從跑步機上走了下來,往前走了幾台, 找到一台暫時沒人用的跑步機。
她定好跑步機的時間,深深呼了一口氣,又跑了起來。
過了幾分鐘, 那個男人又來到她的旁邊, 輕輕一笑:“小姐,這一台跑步機好像也壞了哦~”
葉籽心:“…………”
她在跑步機上慢慢地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 在健身房各個角落裡健身的眾人都將注意力投到了葉籽心這邊——他們主要是讚歎那個男人的勇氣, 第一個、應該也是最後一個敢對葉籽心搭訕的……竟然還真有不要命的?
“先生……”葉籽心誠懇地說,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認為,它並沒有壞。”
葉籽心禮貌且得體地說完,便不再看那個和陳楚硯有兩分神似的男人了,認真專注地繼續運動起來。
那個男人沒有糾纏下去,隻是站在她旁邊,似笑非笑地注視了她幾分鐘,便識趣地離開了。
葉籽心麵無表情地盯著跑步機前方不停變化的數字。
剛剛她用眼角的餘光瞟了那個男人好幾眼——隻是普普通通地站在那的時候,和陳楚硯隻有兩分神似,當他的臉上浮現若有若無的笑意之後,便和陳楚硯有三四分像了……
陳楚硯總是那副不陰不陽的狀態對待她,她除了害怕,並沒有其他的感覺。而剛才的那個男人……她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隻有討厭!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男人對她不懷好意……
***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什麼。
葉籽心下一次去健身房,依然遇到了那個和陳楚硯有一點點神似的男人。
她對他一直有些防備。
葉籽心到劃船機上運動的時候,那個男人走了過來,沒有再像之前似的說些奇怪的話,而是遞過來一本書。
是一本包裝很精致的心理學書。
葉籽心停下運動,莫名其妙地抬起臉,看著那個男人。
“小姐,十分抱歉。”那男人微微笑著,“上一次把你嚇到了吧?送你一本書,權當賠禮。”
“…………”葉籽心瞟了一眼那男人手中的書,搖了搖頭,“我不能收。”
那男人輕輕笑了一聲:“如果你不收下,那就是不準備原諒我了?”
“…………”葉籽心警惕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不同於普通的十七歲少女,她的人生經曆足可以寫成像對方手中那麼厚的一本書了,從小被拐、被賣的黑暗記憶讓她絕對不可能如此輕信一個陌生人,更不會收下陌生人的禮物。
葉籽心從劃船機上站了起來,十分戒備,她冷漠地說:“先生,我並不覺得我的原諒對於您來說有什麼意義,我們素昧平生,本來就是陌生人,不是嗎?”
那男人推了推無框眼鏡,用目光不停地打量著葉籽心,他突然笑了笑:“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的女孩,讓我感到非常意外。”
葉籽心看了他一眼,便起身離開了。
一連好幾次,葉籽心隻要去健身房,就能碰到那個戴著無框眼鏡、和陳楚硯有兩分神似的男人。
他每一次湊到她的身邊,並都會送給她一本書——
當然,葉籽心無一例外地無情拒絕了。
最後,因為這個掃興的男人,葉籽心連對健身的熱度都沒有那麼高了,一想到去了健身房又要被那男人給纏上,她就乾脆不想再去。
***
葉籽心有一個多星期沒有再去過健身房。
在八月最後一天,葉籽心早晨起來之後,看了看床頭的日曆牌,心中突然百感交集。
明天就是九月一日。
她就要去高中報道讀書了……
在初一被迫輟學之後,這將是她時隔幾年重返學校。
而且和她讀過的小學初中不同,之前是窮困的鄉鎮學校,而這一次是皇城腳下的重點高中……
說是“一個天、一個地”也不過為!
葉籽心輕輕籲出一口氣。
她能適應京城的高中嗎?
她能很好的融入集體嗎?
同學們會喜歡她嗎?
萬一他們討厭她怎麼辦?
同學們會不會嫌棄她是從窮鄉僻壤裡出來的呢?
葉籽心的腦海中有一百萬種設想,一百萬個擔憂。
她盯著日曆牌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