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殺是最好的死法,否則……我們三個將會死的非常痛苦,以及難看。”陳楚硯漫不經心地冷笑了一聲,“當時我不知道那個常年穿梭於熱帶雨林的黑妹為什麼會這樣說,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個女同性戀,為不同的女朋友自殺了十幾次,那一次也是一樣,她早就不想活了,所以她才會喪氣的說我們一起自殺。”
葉籽心:“…………”
她一臉糾結地聽陳楚硯講故事。
“我和我朋友當然不認同她的想法,雖然情況很糟糕,但還沒到走投無路到需要自殺的地步吧?我當時對她說,如果你想自殺,那麼刀給你,你自己捅了自己,我們概不奉陪。當然我也沒有給她刀——萬一她發瘋先殺了我們怎麼辦?”
陳楚硯冷漠地哼笑了一聲,“後來我們就沿著車子來過的路程往回走——期間遇到了一條巨蟒……幸虧它沒有衝過來咬我們,我們幾個飛快地逃開了,再後來,遇到了美洲豹……在見到它的眼睛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完蛋了,果不其然,它立刻撲向了我們——”
葉籽心立刻捂住了嘴巴。
“然後——”陳楚硯從麵前的草地上拿起一個肉罐頭,熟練地打開,又用擦洗過的軍刀切了幾塊,再夾進麵包片之中——
他先遞給葉籽心:“吃一個吧?”
葉籽心瞪眼了眼睛,氣哼哼地說:“陳先生,你故意的!賣關子!”
在葉籽心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陳楚硯直接將手中夾著肉罐頭的麵包片塞丨進葉籽心的嘴巴裡——
“你必須先吃一個!”
葉籽心不滿地瞪著陳楚硯,卻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麵包片,慢慢地吃了起來。
等到葉籽心將麵包片和肉罐頭片全部吃光了,陳楚硯檢查過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才繼續說了下去:“然後那隻美洲豹就被人一槍打倒——我們獲救了!”
“…………”葉籽心一臉莫名其妙地歪了歪腦袋。
她知道,既然陳楚硯現在能毫發無損地站在她的麵前,那最後的結局一定是獲救了,但她沒想到竟然是這麼的……毫無波瀾……?
“其實有很多國家都會讓特丨種丨部丨隊去熱帶雨林裡訓練、演練什麼的,尤其是非洲那邊,政丨局混亂,更少不了這些了,對虧了那些黑哥哥,我們才沒有死在熱帶雨林裡。”
葉籽心想了想,輕聲問:“陳先生,你剛剛給我講的‘熱帶雨林的故事’,是不是隻是你成千上萬的‘冒險故事’的之一?”
陳楚硯又給葉籽心做了一個麵包片,而這一次除了肉罐頭,他又切了兩片剛才葉籽心采摘回來的果子,一起夾到一起,塞進葉籽心的嘴巴裡。
“冒險呢,不止是是去野外,不止是去熱帶雨林,也不止是誤入沼澤,遇到巨蟒和美洲豹……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可以是一場‘冒險’或者‘極限冒險運動’,例如——”
陳楚硯盯著葉籽心的眼眸,意味深長地說:“我把你帶回來。”
葉籽心微微垂下頭。
陳楚硯之前說過,她是他的一場“極限冒險運動”——
以前她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而現在……
她似乎……
“‘極限冒險運動’有很多種,例如我剛才帶你走過的‘懸崖吊橋’,甚至是之前非常非常流行的一種遊戲——”
陳楚硯卻噤了聲。
葉籽心在腦海之中搜索了起來,她之前似乎聽籃球隊的那些男生說過一個東西——
“‘俄丨羅丨斯丨輪丨盤丨賭?”她輕聲問。
陳楚硯眉頭立刻狠狠一皺,他看向葉籽心:“你怎麼會知道的?”
葉籽心如實回答:“就高考之後的那次聚會上,我聽籃球隊的那些男生提過一次。”
陳楚硯微微挑起唇角,冷笑著,“我在國外總見這種遊戲,隻是沒想到我們如此與時俱進,竟然也開始流行這種腦殘遊戲了。”
他特意將流行和腦殘兩個詞語加重了讀音。
葉籽心一愣:“那是……?”
陳楚硯又切了幾片果子,用軍刀尖刺起遞到葉籽心的唇邊,示意她吃進去——
“俄丨羅丨斯丨輪丨盤丨賭,是一種極其殘忍且荒謬的遊戲——與其他使用撲克、色子等賭丨具的賭丨博不同的是:這個遊戲的賭具是左丨輪丨手丨槍和人的性命。再說的通俗點,就是遊戲者輪流將裝著子丨彈的左丨輪丨手丨槍對準自己的頭,然後扣動扳機——中彈的當然為輸者,臨陣怯場的也是輸,堅持到最後的當然就是勝利者。而旁觀的賭博者,則對遊戲者的輸贏下注。”
陳楚硯微微冷笑:“輸贏?根本就是生死!”
葉籽心的臉色煞白:“陳先生,你也玩過這種遊戲?”
“當然沒有。”陳楚硯冷冷地說,“拿彆人的性命做賭注,實在是感覺不到任何的刺激——我們這邊玩的肯定沒有國外的腦殘。我國有禁丨槍丨令,誰想沒事找事惹火上身?真鬨出點人命出來?都是拿仿丨真丨槍和橡皮子丨彈過過癮。不過,雖然是橡皮子彈,但在短距離內打在人的身上還是有很大的危險性的,或多或少的受些傷在所難免。”
葉籽心微微垂下眼眸。
那些作為“賭注”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會受傷呢?
金錢社會,身不由己。
“唉……”葉籽心歎了口氣:“有錢人的遊戲……”
***
葉籽心和陳楚硯一邊聊天一邊吃完麵包和肉罐頭之後,天色已晚。
在野外手機不靈,就相當於沒有任何業餘活動。
葉籽心爬進帳篷內簡單地整理著床鋪,而這個時候,帳篷外的陳楚硯輕聲叫她:“心心,你出來——”
“哦,等下啊。”葉籽心將兩個毛毯鋪好之後,從帳篷裡退了出來。
下一秒,她便被陳楚硯攬進懷中。
她猛地抬起臉,隻見陳楚硯正眺望著夜空。
葉籽心猶豫了一秒鐘,也順著對方的視線往夜空望去——
漆黑夜幕,繁星點點。
就像是一整條銀河掛滿了夜空!
星星們俏皮地做著各種各樣的表情。
葉籽心驚訝地“哇!”了一聲。
陳楚硯從後麵抱著葉籽心,讓她的背脊牢牢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在城市裡,是沒有機會見到這樣漫天繁星的,而你過去所在的農村,也不會有這樣好的視野,這也是我帶你出來的目的之一。”
“心心,你看那邊。”陳楚硯指向夜空,“那就是北鬥七星——”
他不停地給葉籽心指著天空中的出名的星星。
“哇!”葉籽心時不時發出驚歎聲。
就在這個時候,從夜空之中突然滑落一顆流星——
就像是夜空落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陳楚硯立刻將葉籽心抱得更緊——葉籽心能感覺到他的嘴唇就輕輕地貼在自己的耳畔,他那又低又沉的聲音緩緩響起:“流星,快許個願吧。”
葉籽心不知道為什麼流星就要許願,但她依然乖乖地聽從陳楚硯的話,從他的懷中坐了起來,虔誠地雙手合十,對著那顆從天際滑落的流星,輕聲許願:“希望我和陳先生身體健康,希望我的高考分數比估分高,錄取順利,希望陳先生少去玩命冒險、生意興隆……”
說到這裡,葉籽心頓了頓。
陳楚硯看了看葉籽心,隻見她依然保持著雙目緊閉、雙手合十的樣子,似乎還有願望沒有許完。
幾秒鐘之後,葉籽心微啟雙唇,剛要繼續許願的時候——
陳楚硯輕而易舉地便找準了她的雙唇,輕輕吻了下去——
葉籽心猛然睜開了雙眼。
陳楚硯那如畫般的眉眼就近在咫尺,星光下,更勝平時千般情萬般柔。
第二次!
同一天之內,他親吻了她第二次!
葉籽心再也沒辦法裝聾作啞,當做無事發生地欺騙自己了!
不是開玩笑!
這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玩笑!
陳楚硯對她……
似乎已經不再那麼單純了!
他……
他……
他似乎……
和畢夏波、和男班長一樣……
像男孩子喜歡女孩子那樣……喜歡上她了?
葉籽心的嘴唇被牢牢地吻住,她呆呆地看著陳楚硯那幾乎能溫柔地滴出水的眉眼——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