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什麼突然這樣說?”
仿若被抽去骨頭般,林芳菲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氣息微弱:“如珠飯館,你猜這家飯館的名字為什麼叫如珠。”
“這……我怎麼會知道這家飯館為什麼叫如珠。”
“因為這家飯館的老板叫如珠。”
“和我們女兒同名?”周既明略微意外。
“飯館就是如珠開的。”
“什麼?”周既明思維有點遲滯。
“如珠飯館,就是我們的女兒如珠開的。”
“怎麼會?”周既明十分驚詫。
“她不僅是飯館的老板,還是飯館的主廚,今天我們吃的菜,都是她掌的勺。”
比起飯館是如珠開的這件事,主廚是如珠這件事更加讓周既明驚訝,驚訝到震驚。
如珠手藝有這麼好?如珠的手藝似乎沒這麼好。也不可能有這麼好。
“你不會是弄錯了?”
“沒有。”
“如珠的廚藝有這麼好?”
林芳菲吐氣,把吳桂芳說的話,一字不漏全部複述出來。聽完她的話,周既明沉默良久。
仿佛沉默了一個世紀,他才出聲,“原來如珠還有這樣的天賦麼。”
注意到周既明眉眼間似乎浮現出幾分愉悅,林芳菲語氣裡透著慍怒:“你高興什麼?如珠有天賦,能靠她自己掙很多錢,她不用依靠我們,可能永遠也不會回家了,你有什麼好高興的?”
“我高興的是,如珠有天賦,有才能,她並不普通平庸,我們的女兒,並不平庸。”
林芳菲默然。自己的親生女兒並不平庸,並不差勁,或許這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然而對於這件事的高興並比不過女兒可能永遠也不會回家的恐慌。
她指尖顫抖,忽然抓住周既明的手,“既明,我們該怎麼辦?如珠可能真的不會再認我們了,她可能永遠也不會回家了。”
高興過後,周既明也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抿唇,陷入沉思。
如珠飯館裡,吳桂芳欲言又止,“如珠……”
袁如珠嚼著脆脆的雞髓筍,說:“嗯?”
“你以後真的不回周家了嗎?”
吳桂芳不知道自己問過多少次,她自己問完也覺得自己問得有些煩人了。然而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她……她舍不得珠珠,也怕珠珠回周家後,再次受到委屈。
然而袁如珠並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她說:“真的,我真的不會再回周家,我現在過得很好,為什麼要回周家?”
她握住吳桂芳的手,“我想一輩子和幺姨你們待在一起。”
吳桂芳嘴唇動了動,眼角濕潤起來,“說啥呢,咋還能一輩子待在一起,你以後不嫁人啦?”
“不嫁,我才不嫁人。”
吳桂芳沒把這話當回事,“咋可能不嫁人,你現在年紀還小,等以後就不是這想法了。”
“我說真的。我覺得一個人挺好的,為什麼要嫁人?”
吳桂芳失笑。珠珠還年輕,還未成年,十五六歲的孩子想法總是有些天真稚氣不成熟的。她拍拍袁如珠的手背,“你慢慢吃,我去收銀台了。”
大堂裡,剛吃完飯的劉小英低聲在王嬌旁邊耳語,“剛才我去休息室吃飯,看到我們老板和一個女的在說話,那女的和咱們老板長得有一丟丟像誒。”
王嬌把耳朵遞過來,“然後呢?”
“她會不會是老板親媽呀?”
袁如珠一直住在李長貴家,村裡有些人多少也知道一些原因。但他們知道的不多。也就知道袁如珠不是吳桂芳親外甥女。之所以住在李家,是因為袁如珠和養父母以及親生父母都決裂了。
她離家出走,李家心善,將她收留。
村裡人了解得不多,對這件事的了解程度止步於此。並不知道袁如珠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我感覺她倆長得挺像,而且老板對她的態度也不好,估計就是親媽,或者是那邊的親戚。”
王嬌點點頭,“多半就是。”
“而且,我看那女的穿的都是名牌,家裡應該挺有錢的。估計老板家裡應該挺有錢。”
“不過,老板應該也不稀罕吧,畢竟老板自己就能賺很多錢。”劉小英說著,注意到吳桂芳走過來。她連忙住嘴,去擦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