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澤今天的確是來祭拜他的親生母親明佳佳的。
她在地下蒙冤二十年,也被人唾罵了二十年。二十年裡,仇人過的金玉滿堂,女兒認賊作母,兒子活的不如狗……倘若她泉下有知,估計會恨的連胎不想投了。
白玉澤也是壞,他帶了一堆香燭祭品,在明佳佳墳前把幾個人渣的下場全說了個遍——坐什麼牢?坐牢哪夠解恨啊!就那麼一邊生不如死的活著,一邊被人驚懼、被人嘲笑!
雖然成了一點也不科學的魅魔,白玉澤依舊不大清楚,這世間到底有沒有因果輪回。
但他寧願有,希望他的母親聽了這些以後,能夠瞑目了。
明佳佳的墳墓修建的非常簡陋,加上北方的冬天,樹啊草啊都枯黃了,沒人續費修繕,看上去就跟無主的荒墳一樣了,周邊的墓葬群也基本都是類似的情況,前前後後看一圈,隻有白玉澤這麼一個過來祭拜的。
他抬起右手,在空中畫了個半圓。
無形的魔力擴散開來。
水氣彌漫、光澤大地、草木生發。
就像一場夢幻中的神跡一般,一層嫩綠色的草芽爭前恐後地從泥土中冒出頭來,然後飛速長大,幾秒鐘之內就開了無數白的粉的紅的黃的小花。
幾隻路過的小鳥歡悅地從天空飛下來,黑豆一樣的眼睛茫然地眨了又眨,不懂這裡怎麼突然像是春天來了。
臨近中午,暖暖的風漫卷著,花香隱隱,似給這些荒墳蓋上了一層織錦的毯子。
白玉澤放下右手,沉默半晌,低聲說道“我會過得很好,你也安息。”
他的嘴唇囁喏兩下,終究補上了那聲從未喊出來過的“媽媽”。
這些被魔力催生出來的花草,一直到三天以後,才漸次凋落,它們甚至還完成了結籽的過程,種子比尋常時候更強壯而有生機,為來年的春天的再次萌發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當然,三天的時間裡不是沒有人發現這奇特的一幕,還拍下來發網上去了,題目就是什麼震驚,墓地裡發生這種事之類,可惜沒什麼點擊量,也沒什麼人關心。
切,有什麼好奇怪的,類似冬日桃樹突然開花、枯死大樹突然再發生機的事多了去了,從空氣學到地質學再到生物學,解釋的不愛解釋了。沒文化就彆學人家大驚小怪ok?
白玉澤祭拜完了,便帶著他的大黑貓下了山。
其實在上山之前,他就察覺到那棟漂亮的宅院裡,好像氣場有些不對了。
但有正事要辦,就沒去搭理。
現在正事辦完了,大黑貓又一直撒嬌地喵喵叫,躍躍欲試的樣子,他挑挑眉毛,便從善如流地過去看熱鬨了。
穿著道袍的老道士揮舞了一會兒桃木劍,嘴裡神啊鬼的叨叨不停,其他人都跟在他後邊,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地等他大發神威……
老道士衝了進去。
沒過幾分鐘就原樣衝了出來。
他衝回來的時候還須發皆張,眼睛瞪得猶如銅鈴,像是見到了多麼恐怖的景象一樣,大喊幾聲“千萬不要去動那口井!井裡的妖孽實力太強,鎖上大門把這裡封了,人都躲遠點,不然必出禍端啊!”
喊完以後,直接撲街。
把看熱鬨的一群人驚的四下逃竄,確認自己離得大門足夠遠了,這才紛紛停下腳步,臉上帶著興奮之色探頭探腦,嘴裡說什麼的都有,全都一幅媽呀漲了大見識的模樣。
唯有那個富商如喪考妣——媽的,他都投這麼多錢了,包山包地好幾十年的合同都簽了,結果就這麼打了水漂?問題是這裡已經“名聲在外”,他就是想找個接盤的,哪怕折價抵出去呢,也沒有傻瓜肯上這個當!當地的政府和村民才不管你賠的要當褲子呢,合同在手,愛開發不開發,每年必須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