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讓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急了:“再不回來開車撞你啊!”
都把季讓給氣笑了。
不過倒是起了作用,他回過身來,一副隻給你十秒鐘時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模樣,“到底什麼事?”
季芊憤怒:“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吃飯嗎?”
季讓愣了一下,表情總算沒有那麼冷淡了:“公司項目又出問題了?”
隻要每次公司項目出問題,季芊被董事會那群人折騰,她就會來找他吃飯。
季芊是他大伯的女兒,從商學院畢業後就接手了大伯的酒店,這些年在行業內做得風生水起,是青年才傑這一輩裡有名的冷豔女總裁。
當然,“冷豔”這個形容詞是對外,真實麵目什麼樣,隻有自家人知道。
這兩年也不知道季芊抽什麼風,開始瘋狂投資遊戲動漫行業,虧損不少,董事會本來就因為她年紀輕一直不服領導,現在抓到話柄,三天兩頭地搞事。
季讓對成人世界的利益關係不感興趣,但季家至今還能讓他心平氣和說上幾句話的人,隻有一個季芊了。
季芊撇嘴,不置可否。他沒再說什麼,繞過車頭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車子緩緩開離,掉頭時正好經過戚映和俞濯旁邊。俞濯微微靠前,高個子替姐姐擋著細碎陽光,嘴裡好像在說什麼。
戚映明明聽不到,還是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唇角總有淺淺的笑。
她對誰都這樣笑?
季讓嘁了一聲。
季芊偏頭看了眼,“你喜歡那小孩兒?”
季讓像被踩到尾巴:“誰喜歡她?!”
季芊伸出一隻手拍拍他胳膊,“沒事兒,姐支持你。現代社會性向自由,那小孩兒高高帥帥的,挺配你的。”
季讓:“???”
日哦。
五分鐘後,俞程開著他那輛紅色朗逸到了。
一上車就問俞濯,“今天學校怎麼樣?”
俞濯想了想:“還行吧,其實跟初中也差不多,就是作業多了點。我們班主任不是個剛畢業的年輕人嘛,本來以為挺好糊弄的,結果今早有人遲到,一上午都被罰站。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俞程:“誰問你,我問映映。”
俞濯:“???”
自己真是親生的嗎?
戚映大概是猜到俞程會問什麼,給俞濯發消息:彆跟舅舅說那些,他工作忙。
俞濯想想也是,自己這個程序員爹一天到晚忙得都快禿頂了,還是不要給他增添煩惱了。他簡單說了幾句,讓俞程安心便罷。
回到家,吳英華還沒回來。冰鍋冷灶,俞濯和戚映先去寫作業,俞程給媳婦打電話。
吳英華那大嗓門隔著電話都能聽到:“我在市場買菜呢。今天下午遇到一個老同學,聊太久耽擱了,你問濯兒想吃什麼。”
俞程走過去問:“你媽問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俞濯本來想說隨便,話要出口,突然想起季讓。
他的拳頭怎麼能那麼硬呢?!
俞濯回頭堅定道:“牛肉!”
吃牛肉,長塊頭,打季讓!
吳英華很快就拎著菜回來了。等戚映和俞濯寫完作業,飯菜也端上桌。俞濯剛坐下,夾了一筷子泡椒牛肉還沒吃,他媽拿著一個文件袋神神秘秘地走過來。
獻寶似的:“兒子,你看媽給你買了什麼!”
這語氣,俞濯當真以為他媽背著他給他買了套房。
低頭一看。
xx保險。
俞濯:“……”
俞程也接過來看了幾眼,“怎麼突然想起買保險了?這啥,意外險?濯兒才多大你就給他買這個?”
吳英華剜了他一眼:“你懂什麼?人生無常,世事難料,意外都是無法避免的。隻有在它來之前,做好每一份保障!”
俞濯覺得,憑他媽的文化水平,應該說不出這話。
果然,吳英華繼續說:“下午不是遇到老同學了嘛,人做保險行業已經十年了,都是專業的。濯兒現在年紀小,越早買越好。桂枝說了,等買到他四十歲,不僅會把錢退回來,還有分紅呢!”
俞程說:“聽起來像那麼回事,多少錢啊?”
吳英華:“便宜,每年才三千。”
俞濯掰著指頭算了算,三十年,每年三千,一共九萬,說多也不多,買個保障,不出事還能拿回本金,好像的確挺不錯的。
一家三口樂嗬嗬,剛才拿過合同翻看的戚映把文件遞過來,食指點了點條款欄的某一項,一臉疑惑地示意俞濯。
俞濯低頭一看,那一欄寫的是:全殘或身故才能賠付。
他虎軀一震:“媽,這是什麼意思!”
吳英華看了看,遲疑道:“我也不太懂,不過桂枝說,你要是出事了保險公司會賠一百萬。”
俞濯反應過來了:“全殘或者死了才賠一百萬。那我要是隻斷了一條腿,是不是還得自我打斷另一條?”
吳英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