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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跟她說,他其實很早就過來了。擔心她走得早,已經在樓下等了好幾個小時。

係好扣子,在她頭盔上敲了一下:“好了,上車吧,哥哥送你回家。”

這是她第二次坐季讓的摩托車,比上一次開得更穩。她乖乖摟著他的腰,不亂動也不亂摸,季讓低頭看環在腰腹上的纖細手指,雖然隔著一層衣料,卻好像依舊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

熟門熟路地開到戚映家,季讓在小區外麵那條海棠道停了車。

他不想嶽媽媽那種誤會再發生,跳下摩托車把戚映頭上的粉色頭盔取下來,伸手替她捋了捋翹起的碎發,“回家吧。”

戚映扯了下他衣角,示意等一下,然後拉開自己的小黃鴨包翻找。

季讓笑:“要給我什麼?不會又是小旗子吧?”

她從裝滿糖果的小包包裡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紙,笑眯眯遞給他。

季讓好奇地接過來,打開一看。

是一張a4紙,紙麵用水彩筆畫成了獎狀的形狀,中間是一行黑色的娟秀字跡:給季讓的獎狀。

——鑒於季讓同學在秋季運動會中表現出色,奪得第一,特頒發此獎狀一張。可憑借此獎狀找戚映兌換一次小小的心願。

後邊寫上了年月日,以及頒獎人:戚映。

簽名上還戳了個紅紅的小手印。

這是今天下午在嶽梨家做的。

她想,將軍大概是不喜歡那些獎品,領獎時才一臉不開心。那自己就給他做一個可以隨他心意挑選的獎狀吧!

季讓低著頭看了好一會兒那獎狀。

那些手寫的字,塗畫的顏色,好像長了腿一樣全部跑進他心裡,然後扒著心臟化作了絲,一圈一圈纏上來,融進了血肉裡。

好半天,他抬頭朝她笑:“什麼心願都可以嗎?”

戚映認真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隨便承諾,萬一他找自己要棟彆墅怎麼辦?於是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了比,意思是:小小的。

季讓被她的動作逗笑了,伸手摸她腦袋:“好,小小的心願,我知道了。”他把獎狀折起來,珍之重之地放進了書包最裡麵,低聲說:“小傻子,回家吧。”

戚映跟他揮揮手,轉身往家裡走。

季讓站在原地看著她背影。

她走在漫空飄飛的秋葉中,是這涼薄季節裡唯一一抹溫暖。

……

秋季運動會結束後,學校又恢複了正常上課。接下來最近的一次考試就是本學期的期末考了,這關係到過年能不能拿到紅包,度過一個愉快的寒假,連貪玩的學生都不得不收心,嚴陣以待。

嶽梨膝蓋的傷沒好,沒法走路,請了將近一周的假。她本來就是努力用功都跟不上學習進度的人,戚映擔心她功課落下,每天放學都去她家給她補習。

但她家距離嶽梨家又是兩個方向,一個城東一個城西,來回跑不方便,又不能麻煩嶽媽媽每天送,於是嶽梨提議,這一周就暫時住在她家。

她也想戚映在這陪她,畢竟每天又不能下床又不能出門,都快無聊死了。

嶽媽媽跟舅舅俞程通了電話,俞程覺得讓戚映多跟同學玩一玩接觸接觸有助於她的恢複,交代注意安全後就答應了。

兩個小女生每天睡一張床,半夜關了燈蒙在被子裡講悄悄話,戚映是很好的傾聽者,而嶽梨是話癆,剛好互補。

日子很悠閒,唯一的問題是……

嶽媽媽不準她倆洗頭。

嶽媽媽是那種經常看養生頻道的中年婦女,也不知道從哪裡看來的,說經常洗頭不僅對頭皮不好還容易得癌症,從嶽梨上初中起就在這方麵嚴格控製。

一周隻準洗一次頭。

嶽梨被這個家規折磨得差點瘋了。

一周洗一次是不可能的,她不要麵子的嗎?隻能把零花錢省下來,偷偷在外麵洗。畢竟外邊兒洗頭可貴了,要二十塊呢!

戚映還奇怪,自己來嶽梨家住的第一晚,洗完澡吹頭發的時候嶽媽媽為什麼要問她上一次洗頭是什麼時候。

得知是兩天前後,為什麼眼神那麼的古怪。

從那天之後,戚映每晚洗澡前,嶽媽媽都會專門過來囑咐:“映映,你彆洗頭啊,對身體不好,小小年紀要學會養生,不然老了就遲了。”

戚映是個尊重長輩的好孩子,隻能答應。

於是兩個人足有四天沒洗過頭。

半夜,兩人躺在被窩聊天,嶽梨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實在忍不住了:“映映,你想洗頭嗎?”

戚映雙眼放光,重重點了點頭。

嶽梨的膝蓋已經恢複了不少,可以開始走動了。她從床上爬起來,輕聲輕腳穿衣服:“我腦袋快癢死了!我媽養生睡得早,走走走,我們小聲點她應該不知道。”

兩個人穿好衣服,也不敢開燈穿鞋,打著光腳拎著鞋,偷偷摸摸溜出門。

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的嶽梨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兩人直奔洗頭店。

但這個時間,好多店都關門了,兩人順著馬路一直走一直走,終於在鬨市區找到還開著門的一家店。

正要過馬路,街邊飛馳的摩托車一個急刹停下來。

季讓目瞪口呆看著半夜在街上溜達的兩女生。

從這經過,實屬偶然。他剛跟以前初中玩得好的哥們在這附近的網吧開完黑,準備回家。

周圍鬨鬨嚷嚷,不少下夜班的人在這附近吃夜宵,還有流裡流氣的混混兒打轉,季讓簡直要被她倆氣死了。

氣勢洶洶地下車走過來,吼嶽梨:“大半夜你倆在這做什麼?!”

嶽梨被大佬吼得瑟瑟發抖,顫巍巍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隻是想來洗個頭。”

季讓:“???”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早十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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