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能聽到之後,映映又能說話了,我們二班是什麼福澤寶地啊!”
大家開心地鬨作一團。
很快,陸陸續續來到教室的同學們就都知道戚映能講話了,關係好的當即跑過來跟她搭話,關係一般的就趁著她收曆史作業的時候問上幾句。
趙都南聽到前後桌都在討論戚映聲音好甜,臉都氣綠了。
她之前說不屑跟殘疾人爭校花,現在殘疾人變成正常人,她更爭不過了。
早自習的時候,連劉慶華都知道戚映能講話了。她笑逐顏開,覺得自己讓戚映去課間操領舞的決定簡直太英明了,把在背文言文的戚映叫到走廊上來,問了她幾句。
見她口齒清晰聲音甜美,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早自習結束是升旗儀式,全校班級都在操場集合,班與班互相認識的人也不少,畢竟都在一起上小班課。
趁著集合的時候交頭接耳:
——知道嗎,我們班的特殊學生能講話啦。
——校花可以說話啦,現在又能聽又能說,就跟正常人沒有區彆了嘛。
——看你們現在還叫人家殘疾人,人家現在一點都不殘好不好!
傳來傳去,連站在最後班風散漫的九班學生都知道了。
屈大壯興奮地晃了晃正站著打瞌睡的季讓的手臂,“讓哥!聽說了嗎?你的小仙女能講話了!”
季讓一腳把他踹開:“老子能不知道?需要你說?”
屈大壯委委屈屈站回去,跟劉海洋抱怨:“知道就知道嘛,他得意個什麼勁兒。”
升完國旗就是例行講話和通報,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的名字再次出現在通報批評名單裡:“高二九班,季讓,蓄意滋事打架,行為惡劣,影響甚大,處通報批評,記過處分!”
前麵的學生都偷偷回過頭來看。
季讓眉眼冷漠,散漫站在那裡,好像並不把這個處分當回事。
其實這次的打架遠不及以前他惹的事嚴重,畢竟當時老師同學都在場,很快把他拉開了。但誰讓方旭是站在學校金字塔尖上的好學生。
屈大壯在旁邊狠聲罵:“這個傻逼!放學老子不弄死他都對不起這個記過處分!”
季讓撇了他一眼:“彆惹事。”
升旗儀式結束,各回各班,季讓雖然表麵上不在意,但想到被小仙女聽到自己通報批評,心裡還是有點煩躁,去小商店買冷飲降火。
去商店的路上栽了一排銀杏樹,已經開始冒嫩綠的芽。
走到拐角處時,方旭和一群男生說說笑笑從旁邊的辦公樓下來了。
季讓隻掃了一眼就移開目光,他現在懶得跟這個傻逼計較。沒想到方旭非要主動找死,往他跟前湊。
他笑吟吟喊他:“學弟,處分還吃得消嗎?”
季讓腳步一頓,偏頭看過去時目光又野又冷,嘴角卻勾起來,有令人發怵的笑:“我不介意再多幾次處分,你想不想試試?”
方旭笑不出來了,冷冷看著他。
季讓冷笑了一聲,抬腿要走。
方旭在後邊淡聲道:“本來不止處分的,他們還要你跟我當麵道歉,是我勸回去的。”他頓了一下,微笑著說:“看在你媽當年跟我媽關係不錯,還給我買過玩具的份上。”
少年冷漠的背影僵下來。
有那麼一瞬間,好像連風都繞道。
他回過頭來,眼底是瘋狂湧動的戾氣。
方旭就等著他發瘋。
他是故意激怒他。
他周末的時候查過了。知道季讓已經在開始改變,他不怎麼出去惹事了,每天好好上課,還參加補習,每次考試成績都有所提升。
他在為那個小姑娘改變。
而小姑娘好像就吃他這一套。
憑什麼呢?
從始至終的優秀不被接受,浪子回頭反而能得到青睞?
他不甘心。
他要讓所有人看看,垃圾永遠都是垃圾。
少年朝他走過來,渾身逼人的煞氣。
方旭看了身後的辦公樓一眼,大堂裡有不少剛散會的老師。
清風拂過,還掛在枝頭堅持了一個冬的銀杏葉子簌簌而落。
飄飛的金黃葉子中,小姑娘飛奔而來,手裡還握著一顆棒棒糖,從身後一把抱住少年的腰。
季讓聞到熟悉的甜香。
他低頭看環在自己腰間的手。
又細又白,粉色的棒棒糖嵌在指間。
身後傳來小姑娘氣喘籲籲又軟又輕的聲音:“不要打架。”
他緊繃的身子鬆懈下來,回過頭摸摸小姑娘因奔跑有些散亂的頭發,喉嚨動了動,發出低低一個字:“好。”
戚映彎著眼睛笑起來。
她把棒棒糖放到他手裡,牽住他沒拉拉鏈散開的校服衣角,輕聲說:“走啦,回去上課。”
少年點點頭,跟著她往回走。
方旭站在台階上,手指握成拳,冷笑著奚落:“小學妹,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就敢這麼維護他?”
戚映氣死了。
她轉過頭,瞪了方旭一眼,氣呼呼說:“他什麼樣我都喜歡,反正不會喜歡你!”
季讓半點都不生氣了,他在旁邊噗的一聲笑出來。
他的女孩兒,真乖。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八點半左右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