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把她手抓過來,捂在掌心。四周很安靜,他不想沉默,忍不住跟她說話:“今天出去玩了嗎?”
她聲音軟乎乎的:“沒有,在家寫作業。”想到什麼,又說:“你是不是沒時間寫作業了?還有幾天就開學了,我把作業給你抄。”
季讓笑起來:“要不你直接幫我寫了吧。”
她歪著腦袋想了想:“也行。”
花園中有一條長椅,季讓站了一天有點累,牽著她坐下來。周圍種了很多數,擋住了夜風,倒也沒覺得很冷,憋了一整天,現在呼吸新鮮空氣,心裡麵暢快了不少。
戚映挨著他坐,小聲說:“我明天跟舅舅舅媽回冬城,爺爺奶奶住在冬城鄉下,要初五才回來。”
季讓把身子靠過來,頭枕在她纖弱的肩上,“嗯,玩得開心點,幫我給爺爺奶奶問好。”
她側著頭看他疲憊的神情,像在哄小孩:“我爺爺奶奶那裡盛產桑椹,到時候我帶桑椹果子給你吃呀。”
他閉著眼笑:“好,多帶點。”
她乖乖“嗯”了一聲,又問他:“你是不是很累呀?我給你按摩一下吧。”
季讓挑眉:“你還會按摩?”
她有點不好意思:“我跟洗發店的哥哥學的。”她微微側轉身子,兩隻手按在他太陽穴上。指腹好柔軟,帶著暖暖的溫度,力度輕柔地按了按。
還學洗頭發那些人的語氣問他:“力度合適嗎?”
季讓噗地笑出來了:“嗯,合適。”
她也甜甜地笑,回憶著洗發小哥的技巧,眼睛睜得大大的,努力找他頭上的穴位。
季讓逗她:“小師傅手藝不錯,收費貴不貴啊?”
她聲音軟乎乎的:“你長得好看,免費。”
季讓笑得整個人都在抖,反手在她小腦袋上揉了一把,坐直身子。
她小臉雪白,隻鼻尖有點紅,大概是凍的,季讓把她手抓過來捂在掌心搓了搓,又捧到嘴邊哈氣:“天冷,回去吧,明天不是還要坐飛機嗎?”
她眼睛濕漉漉的,像蒙著霧,看了他半天,才說:“那你好好吃飯,不要難過好不好?”
他認真地點頭:“好,不騙你。”
她彎著眼睛笑起來。
季讓給陳風致打電話,讓他開車送戚映回家。
掛線之後,牽著她往外走。
他其實舍不得她離開,貪戀她陪在身邊時的溫柔,腳步都走得很慢。他知道若是他開口,小姑娘一定會留下來,可他舍不得她太累。
一直把她送到門口,看著她上了陳風致的車。小姑娘扒著車窗認真地交代:“要好好吃飯呀。”
他笑著點點頭。
直到車子開沒了影,才壓抑地歎出一口氣。
等季老爺子的喪禮徹底結束,已經是五天後了。
明天就要開學,果然跟戚映說的一樣,他的作業基本沒寫,也沒精力寫,回到家往床上一倒就不想動了。
結果下午的時候門鈴就響了,打開門一看,戚映帶著嶽梨和屈大壯站在外麵,一臉鄭重地說:“我們來幫你趕作業!”
屈大壯:“讓哥你放心!我們絕對不讓你挨罵!”
嶽梨:“我隻需要一個手工小蛋糕的報酬!”
季讓:“……”
也不知道老師到時候看到一份作業三種筆跡作何感想。
不過好歹是在開學前把卷子寫完了,季讓心無掛念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到學校居然有種生活回到正軌的感覺。
倒計時日曆隻剩下一百多天了,最後一學期,進入最後的衝刺階段。
大多數人都痛苦地掙紮著堅持著,燃燒高三最後的時間,但有的人就很好命,剛一開學就得知獲得了保送資格,提前解脫了。
沒錯,這個人說的就是吳睿小朋友。
他保送了b大,也是他一直想去的學校。
這種好事當然要慶祝,一向以節約著稱的年級第一大方地請大家去學校後門吃麻辣燙。
屈大壯簡直要羨慕死了,酸溜溜地說:“接下來這幾個月,你就可以不來學校上課了吧?打算去哪裡旅遊啊?”
吳睿推了推黑框眼鏡,一臉嚴肅地說:“我會繼續上完剩下的課,隻要心還在跳,就要繼續學習。學無止境,任何時候都不能鬆懈。”
屈大壯:“……”
肅然起敬!
要不人家怎麼能保送,就這覺悟,不保送都說不過去!
吳睿開了一罐啤酒,跟這群本以為毫無交集卻最終成為好朋友的不良少年們碰杯,壯誌豪情道:“我在b大等你們!”
眾人:“……”
你媽的。
二模結束後,倒計時上的數字就隻剩下一百天了。
海一是個很注重儀式感的學校,光動員大會還不夠,又搞了一個百日誓師大會。
高三學子們累成狗一樣,光學習還不夠,還要聽教導主任唾沫飛濺的訓導,一臉疲憊加絕望。
金輪法王站在台上看台下學生們哈欠連天,重重拍了拍禮堂的講台,歇斯底裡地喊:“同學們!打起精神來!睡不好沒關係,對於你們這個年紀來說,閉著眼睛就算是休息了!”
眾人:“???”
老子信了你金輪法王的邪。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早上十點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