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了近處,長歲開門下車,站在建築工地的外圍,抬頭看著這衝天的陰氣臉色凝重。
俞秘書走過來,站在她身邊,跟她一樣抬頭往上看:“怎麼了?”
長歲收回目光,問道:“俞秘書,你們施工的時候,這底下是不是挖到過什麼東西?”
俞秘書想了想,說道:“沒聽說。”
長歲說:“肯定挖出過什麼東西,被瞞報了,你能查到嗎?”
俞秘書說:“我去打個電話。”
他拿著手機走到了一邊去。
長歲回到車上把黑色背包拿了出來,從裡麵摸出那根桃木簪隨手把頭發挽起來,然後對那邊打電話的俞秘書說:“你就在這裡等著,不要進去,我一個人進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俞秘書驚訝的看著她,剛要說話,電話通了,他隻能看著長歲一個人背著背包獨自走進了那黑影幢幢的建築工地裡。
長歲背著黑色背包,走進了建築工地的大門架子,裡麵沒有亮燈,純靠周邊建築照亮,正常人的眼睛隻能隱約看到一些物體的輪廓,但是長歲的視力不比常人,她有夜視能力,看的很清晰。
一般來說,這種停工中的建築工地,擔心有人過來偷東西,肯定是要安排人守夜的,但是趙峻傑怕再出事,就沒有安排人守夜,現在整個建築工地特彆寂靜,一般人進到這種烏漆嘛黑沒有一個人影的建築工地裡來,很需要一定的勇氣,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叫人心驚膽戰。
但長歲顯然不是一般人,她背著她吃飯的家夥,踩著碎石路走了進去,剛剛施工不到一個月的建築工地,到處都亂糟糟的,前幾天下了雨,地上的泥土還是濕的。
俞秘書一邊打電話問情況,一邊看著長歲一個人進去,很快就沒了影子,心裡有點著急,怕她出了什麼事,又驚訝她的膽子怎麼會那麼大,難道真是藝高人膽大?
長歲越往裡走,越是能夠感覺到那股能夠鑽進人骨頭縫裡的陰氣有多濃重,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連她都起反應了。
然後她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
……□□靜了。
這建築工地離大路不遠,她剛才在外麵的時候還偶爾有車開過去,車聲明顯,但是從她進來以後,好像一點彆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她突然停下腳步,然後猛地一回頭,頓時一驚,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身後起了大霧,而她現在就置身於大霧之中,到處都是霧茫茫的一片,可見度不足三米,已經完全看不到來時的路了。
再回頭看向前麵的路,果不其然,前麵也被霧包圍了。
長歲眼神冷冽,她本來是想進來探探底,好回去再做準備的,但是現在看來,這霧似乎是不想讓她走了。
霧太重,嚴重乾擾了視線和她對陰氣的感覺,她已經被包圍了。
長歲反手從黑色背包旁邊的口袋裡摸出一個刻滿了符篆的木質羅盤,上麵的指針瘋狂轉動幾圈後,定定地指向一個方向。
長歲扭頭往後麵看了一眼,然後看了看手裡的羅盤,心裡盤算著,好在她也帶了不少東西,該帶的基本上都帶上了,心中倒也不懼,定了定神,她繼續往裡走去。
她循著羅盤指針的方向繼續往裡走。
而此時打完電話的俞秘書走到大門口,隱約看到了裡麵長歲的背影,正在逐漸深入到更裡麵去,連忙大聲叫道:“薑小姐!不要再進去了!快回來!薑小姐!薑小姐!”
可詭異的是,無論他叫的多大聲,長歲都像是聽不到他的聲音一樣,頭也不回的徑直往裡走。
他連忙拿著手機給長歲的手機打電話,當聽到手機裡頭傳來“您撥打的電話不再服務區”的提示音的時候,俞秘書的後背頓時竄起一股涼意!
他剛才在車裡的時候都看到長歲在回微信消息,證明她的手機是在身上的,怎麼會不在服務區了?等他再抬頭,已經沒有了長歲的身影,她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俞秘書頓時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想要過去把長歲從裡麵帶出來,但是又想到她剛才說讓他就在這裡等她,而且說了很快就回來,又暫時按捺住了。
他看著無聲矗立在黑暗中的建築工地,總覺得讓人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隱隱有些恐懼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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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歲根本沒有聽到俞秘書的聲音,她在一根水泥柱子邊上停了下來,放下背包,然後從背包夾層裡拿出了那瓶極其珍貴的妖怪血,直接把右手食指伸進瓶口,粘稠而又冰涼的血液瞬間包裹住她的手指,她把手指抽出來,飛快的在左手掌心畫上一道符篆,然後才把瓶塞塞住,收回到背包夾層裡放好。
然後又從背包裡掏出一疊符紙捏在手裡,重新背上背包,從這一路走過去的每一根水泥柱上,都被她貼上符。
長歲能夠感覺到,她越是往裡走,周邊的霧越來越濃,而霧裡的陰氣也越來越重了,同時她也已經察覺到,霧裡藏著的東西正在暗暗地窺伺著她,隨時都有可能趁她不留神的時候從霧裡撲出來將她撕碎。
但她的步子依舊不緊不慢,走在滿地泥濘凹凸不平的霧中,卻猶如閒庭散步一般輕鬆自在,隻是一雙漆黑的眼睛凜冽森冷。
長歲走出一百多步,手中的羅盤突然開始左右大幅搖擺,激烈跳動,似乎有些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