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長歲往他床上一坐,用屁股在上麵顛了顛,試了試軟硬程度後吃驚的問:“你的床怎麼那麼硬?”
簡直跟她在青山寺的木板床差不多。
胖子給她買床墊的時候她特彆交代他要買一張軟床墊。
賀侓看到她坐在自己床上,呆滯了兩秒,隨即眼神落到一邊,耳尖開始發紅,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不覺得。”
“跟我在青山寺裡睡的木板床一樣硬。”長歲說著用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過來坐。
賀侓遲疑了兩秒,才走過來,有些僵硬的在長歲身邊坐下,兩人中間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我想和你說一件事。”長歲忽然說道。
賀侓轉頭看她:“什麼?”
長歲說道:“就是今天晚上我們在電梯裡的時候……”
聽到電梯兩個字,賀侓就想到那個吻,這下不僅是耳尖,連臉都開始紅了。
長歲卻接著說道:“霍經紀當時對我們說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賀侓看著她:“什麼?”
長歲坦誠的說道:“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可能會活不過二十歲。因為我師父算出我二十歲會有大劫,在我二十歲之前,我必須要攢滿功德才能夠化解這一劫,所以我賺的所有錢都捐出去了。如果真的如霍經紀說的,我和你公開談戀愛會導致那樣的後果,那肯定會影響我賺錢,賺不了足夠的錢,就積不了足夠多的功德。”
賀侓聽完,毫不猶豫的說:“我可以給你,你需要多少?”
長歲有些無奈的說道:“沒用的,我不能接受彆人的贈予,必須要我自己賺來的錢才管用。”
如果贈予有效的話,她就不用那麼辛苦的賺錢了,畢竟薑蘇和翟叔叔都不缺錢。
薑蘇說過,積功德必須要她自己一點一滴親手累計,不能借助外力。
賀侓說:“好。”
在長歲的生死麵前,他那點小私心顯得無足輕重。
長歲握住他那隻漂亮的像藝術品一樣的手,聲音輕輕柔柔,眼眸晶亮,帶著淡淡笑意:“其實公不公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賀侓反手扣住她的手,微微垂眸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空蕩蕩的胸口像是被什麼一點一點的填滿,一抬眼,望著她,漂亮清冷的眉眼罕見的柔和,輕輕嗯了一聲。
……
長歲實在是太困了,又膩膩歪歪的說了會兒話就打著哈欠淚眼模糊的被賀侓送回了家。
兩人在門口又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才總算分開了。
賀侓回到家就給霍文廷打了個電話。
霍文廷剛睡著就被一個電話吵醒,剛要發火,眯著眼睛一看是賀侓,立刻熄了火,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賀侓問:“之前你說的那部電影定彆人了嗎?”
霍文廷一聽這話,一下子清醒了,立刻說道:“還沒呢!片方還是想死磕你,怎麼了?”
賀侓說:“我改變主意了。”
霍文廷激動的差點蹦起來:“改變主意了?你決定要接了?!”
“接這部戲可以。”賀侓淡定的說:“但我有一個條件。”
霍文廷興奮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對他打下包票:“你說!不管什麼條件,隻要你願意接,我去幫你談!”
聽著電話那頭賀侓提出的條件,霍文廷興奮之情頓時蕩然無存。
賀侓的條件是——
“讓長歲當女主角。”
霍文廷激動的說:“開什麼玩笑?薑長歲她就是一個新人,現在一部作品都沒出來,那部戲幾個億的投資,這麼大的製作,怎麼可能請她一個新人?而且我聽說女主角片方現在已經基本上鎖定了幾個女演員,都是現在大熱的女演員。”
對於霍文廷的激烈反應,賀侓很淡定:“我看過劇本,也和她拍過戲,她完全具有駕馭這個角色的能力。”
霍文廷說:“片方要的是能撐得起票房的演員!”
無論霍文廷的語氣有多激動,賀侓始終很冷靜:“有我。”
霍文廷無言以對。
賀侓出道幾年,選劇本的能力已經得到觀眾認可,拍出來的戲都是叫好又叫座,某權威電影網站上,他主演的電影評分都在8分以上,還出過9.2的神片,對於他的演技讚譽也到達了一個高度,很多人都願意為他的演技給影片加分。
再毒舌的影評人對賀侓都隻有誇沒有貶。
所以賀侓現在的身價節節攀升。
每出了一部什麼電影都要把他拉出來遛一遍。
賀侓和觀眾之間建立起了信任度,觀眾看到他的名字出現在主角欄就知道這肯定不是一部爛片,願意為他的名字買單。
這也是很多製片方看中的一點。
這部一直死磕賀侓的古裝片當然不是一部爛片,無論是製作班底,還是劇本,都是上乘之作,這也是霍文廷為什麼那麼強烈的想要賀侓接演的原因,隻不過在賀侓原來的人生計劃裡,《贖罪》是他人生中最後一部電影。
但現在他的人生已經發生了巨變,計劃自然也要變。
賀侓始終隻有一個態度:“這是我唯一的條件,如果對方答應,你安排我和他們見一麵。”
霍文廷坐在床上,毫無一開始接到賀侓電話的興奮激動,甚至有些崩潰:“你真是瘋了,她有那麼重要嗎?!”
電話那頭靜了一靜。
最後隻傳來一個字。
“有。”
她是把他拽出深淵的繩索,是將他從死亡邊緣拯救的光,是他活下去的所有意義。
是讓他能夠留在這個世界的“根”。
這一個字讓霍文廷沉默了大概五六秒,最後他發出一道長而無奈的歎氣聲:“好吧,我去和片方談,但我不保證會成功。”
“謝謝。”賀侓說。
霍文廷說:“希望她值得你這麼做。”
他說完掛了電話。
“她當然值得。”
賀侓在心底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