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妖隔著玻璃對視,眼神都很冰冷。
趙博士走上前去,用工作證刷開了那道看起來嚴絲合縫的玻璃門。
“趙博士!小心。”一個穿黑色製服的男人提醒道。
趙博士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她徑直走到了白瀅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趴在地上的白瀅,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那個穿白袍的年輕男人又小心翼翼的跟了進來。
趙博士冷冷的看著地上的白瀅,像是在看一隻牲畜:“加大劑量,讓它今晚睡個好覺。”
年輕男人愣了一下,他看了眼白瀅那張美麗的臉龐,眼神裡閃過一絲不忍,接著小心翼翼的說道:“可能會傷害到她肚子的胎兒。”
趙博士轉過頭來,目光冰冷的看著他,譏諷道:“怎麼?這個胎兒是你的嗎?”
年輕男人頓時臉色一白,嚅囁著不敢再說話。
趙博士垂眸看著白瀅,眼神裡閃過恨意和憎惡,語氣越加森冷:“彆被她這張美麗的皮囊迷惑了,無論它們多像人,妖就是妖,妖性難除。青萍的下場難道還不夠提醒你?”
年輕男人羞愧的低下頭,唯唯諾諾的說道:“是,我知道了趙博士。”
而此時,趴在地上的白瀅卻突然瞳孔一縮。
在頭頂上那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道聲音,很細微,但是卻清楚的傳進了她的耳朵裡,甚至還有呼吸聲輕輕撲打在她的耳廓。
是一個少女的聲音,冰冰涼涼的送進她耳朵。
“我是遊戲的朋友。保護自己,明天我來救你。”
白瀅這時才發現,雖然她看不見說話的人在哪裡,但是這房子裡的確有第三個人的氣息。
她眼眶一熱,內心堅硬的外殼突然破碎,她狠狠咬了咬舌尖才忍住淚意,然後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長歲看到她點頭,在趙博士前麵先從玻璃房子離開了。
趙博士冷冷的看了白瀅一眼,轉身離開了玻璃房子,她始終沒有和白瀅說一句話,在她眼裡,白瀅就是一隻會傷人的畜生,雖然外表像人,但她就是一匹會傷人的狼,跟畜生,實在沒必要浪費感情說話。
很快就有人過來清理現場,同時把渾身無力的白瀅重新搬到了床上。
那個穿白袍的年輕男人去而複返,他換了件乾淨的白袍,臉上的血跡也清理乾淨了,拿著之前準備給白瀅注射卻被她打翻弄碎在地的藥劑,隻不過這次遵循趙博士的指令,藥劑翻了兩倍。
那些清理房間的人清理完房間就離開了,房間外守著兩個穿黑色製服的男人,防止白瀅再次傷人。
穿白袍的年輕男人低著頭神情麻木的用針提取藥劑。
忽然,一道冰冷卻柔和,且異常好聽的聲音輕輕的響了起來:
“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年輕男人一愣,隨即不敢置信的看著床上正用她那雙妖異而又美麗的金綠色眼眸注視著他的白瀅。
從被抓進來到現在,她一直一聲不吭,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
他下意識扭頭看了看玻璃房外的兩個人,隨即轉過頭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你……你在跟我說話嗎?”
白瀅吃力的點了下頭,她那雙冰冷的金綠色眸子此時卻眼神柔軟的看著他:“我知道你跟那些人不一樣。”
年輕男人被她這麼注視著,心跳忍不住加快幾分,同時內心有什麼陌生而又令他心悸的情緒在湧動,連拿著針和藥劑的手都有些顫抖:“我……我也不想這樣,但、但是這是我的工作。”
“我知道。”白瀅柔聲說道。
年輕男人有些癡迷的看著她,他見過她凶殘的一麵,她能夠在瞬間就撕裂了周青萍的胳膊,在趙博士麵前,依舊那樣的高傲冷酷,可是她現在卻那麼溫柔的看著他,跟他說話,仿佛他是特彆的......所有她剛才攻擊了周青萍,卻沒有攻擊他?
他內心不受控製地悸動起來。
她好美。
哪怕是以美貌著稱的狐妖,也不及她的美貌。
她那雙金綠色的眼眸,是那麼迷人,仿佛能夠迷惑人的心智。
而此時,那雙總是冷冰冰的迷人眼眸,正溫柔的注視著他。
殘存的理智提醒著他,他嚅囁著說:“我不能違抗趙博士的命令。”
“你剛才也想保護我的,對嗎?”白瀅溫柔的問道。
年輕男人的虛榮心膨脹起來,他點了點頭。
白瀅凝視著他:“我能夠感覺到,你是特彆的,你放心,我也不會讓她傷害你的。”
年輕男人頓時心潮迭起。
白瀅接著說道:“我會很安靜。”她費力的把手搭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睛裡帶著幾絲水光,盈盈的注視著年輕男人:“我隻是想保護我的孩子。”
年輕男人瞬間被激起保護欲。
是啊,她懷上了人類的孩子,證明她是有感情的,她可是a級妖怪,就是因為愛上人類才會身陷囹圄。
他咬了咬牙,一次性把藥劑全都抽取到注射器裡,然後走到窗邊,彎下腰,看著白瀅說:“你彆怕,我不會傷害你。”他說著,拿著注射器,紮進了她身旁的床墊裡,然後把藥劑全都注射進了軟床墊裡。
他提醒道:“這是讓你昏睡的藥,你就假裝睡覺就好了。”說著又有些緊張:“千萬不要被他們發現了。”
白瀅輕輕點了點頭,對著他微微一笑:“謝謝你。”
年輕男人呆呆的看著白瀅臉上這猶如曇花一現的微笑,頓時覺得什麼都值了。
“怎麼還沒好?!”這時門口負責守門的男人不耐煩的問道。
“好了好了!”年輕男人立刻手忙腳亂的起身,把空了的注射器放進小推車上的盤子裡,最後再深深望一眼床上的白瀅,才推著小推車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躺在床上的白瀅看著他的背影,金綠色的眼眸漸漸恢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