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歲雙眼微閉,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賀侓看著香爐裡的香,原本筆直上升的煙霧忽然無風自動,晃動了一下,但隻是晃了一下,就繼續筆直筆直的往上升去。
與此同時,長歲眉頭一皺,睜開了眼,眼底如深淵。
“怎麼了?”賀侓見她皺眉,問道。
“沒用。”
長歲皺眉說。
“是不是頭發不對啊?”張青佟小心翼翼的問:“這頭發也有可能是我三嬸的,要不再試試衣服?”
長歲還是搖頭:“沒用。”
施術者似乎是早有準備,禁錮小張魂魄的陣法上下了禁製,光靠她的頭發沒有辦法找到她的位置。
“小張的魂魄被陣法困住,而且下了禁製,貼身衣物和毛發都沒辦法找到她。現在要想找到小張的魂魄,隻能以血為引。”長歲說:“所以現在必須想辦法從“小張”身上取一滴血。”
弄頭發弄衣服都容易,可是要取彆人的血,這個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張青佟犯了難。
長歲倒很冷靜,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忽然問道:“姐夫,你問過小張媽媽關於那個女人的事了嗎?”
張青佟忙說道:“我差點忘了,我問了,三嬸說那個女的就是那家人請來的師父,來對小曼的生辰八字的,就是她說小曼的八字和那家人死掉的女兒對的上。”
“三嬸說她看著年紀不大,就二十五六歲,個子挺高的,說就跟明星似的。哦,對了,三嬸還說那個女的眉心的地方有顆美人痣。”
長歲眼神頓時一凝,心裡已經對上號。
張青佟說:“三嬸告訴我的就這些了。”
長歲點點頭,說:“姐夫今天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張青佟這會兒也有點扛不住了,他昨晚上就沒睡好,今天又趕了個大早,幾乎一天都在車上,再加上一整天心驚膽戰擔驚受怕的,這會兒已經滿眼的紅血絲了。
但他還有點放心不下:“要不我們再一起商量想想辦法怎麼拿到小曼的血吧。”
長歲說:“放心,我會想到辦法的,你先去睡吧,明天再說。”
聽她這麼說,張青佟就像是吃了顆定心丸。
長歲年紀小,卻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隻要她不亂,他們也就跟著安心,他剛才還六神無主呢,現在聽長歲說她能想到辦法,就鎮定了下來,說:“那我先去睡覺了。”他看了眼賀侓:“你們也早點休息。”說完也走了。
張青佟一走,長歲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她坐在床上,臉上顯出幾分凝重來。
要想取小張的血不是難事,難就難在怕打草驚蛇。
那背後那條蛇。
隻怕又是玉宵玉焚那一對陰魂不散的姐弟兩。
她上次在妖管局地下五層見到過玉宵,跟張青佟說的那些特征都對的上,特彆是眉心那一點美人痣。
玉宵從北城跑到了這個小縣城來,又正好找到的替身是小張。
是巧合?還是蓄意?
長歲臉色微變,猛地起身找到手機,給遊戲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
長歲微微鬆了口氣。
然後在電話裡交代遊戲這兩天要格外小心。
遊戲問她這邊的狀況,說張青佟給他打了個電話,事情也說不清楚。
長歲簡單的跟他說了一下,然後還提了一下她的懷疑,讓他加倍小心。
遊戲說知道了,叫她自己多小心。
掛了電話,長歲轉身抱住賀侓。
賀侓愣了愣,抱住她,手在她頭頂上輕撫兩下,眼神有些心疼又有些暗淡。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這樣。
他今天一天都沒怎麼說過話,因為他說什麼好像都幫不到她,隻能默默的陪著她,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一個擁抱。
他能為她做的實在太少了。
“幸好你在。”長歲把臉埋在他懷裡,重重地蹭兩下,手臂緊緊地摟住他薄韌的腰,深吸了兩口他身上的味道,感覺頭腦都清醒了一些。
隻有在賀侓麵前,她才能放鬆的展示出自己的脆弱和壓力,幸好他這次跟她一起來了,他什麼都不用做,隻要就這麼讓她抱著,就已經能夠讓她慢慢恢複了。
“幸好你在。”
這四個字又把賀侓從低落的情緒裡抽離出來。
賀侓的眼睛溫柔的發著亮光,雙臂收緊,抱緊她,親親她的發頂:“我永遠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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